第二章（2/2）

而柳无法从这个敌人正常的人类外观推断出他的个性，只能推断是有关沙子的个性。

对峙没三秒，柳一双在夜里湛然有光的猫眼紧盯着对面的敌人，攥了攥拳头，感到手上的绷带还在，率先攻击。

此刻在暗中目睹这一幕的相泽，不是偶然碰上的。

那之后他一直在想办法道歉，不知不觉一路跟他来，柳又跑的太快，相泽这才赶上他的工作现场。

他们没有磨合过战斗，相泽贸然上前也只会碍了柳的事，现在是柳占上风，他该做的是观察，并寻找合适时机消除敌人个性。

敌人比较镇定，体术出乎意料的优秀，一回合交手后柳后退，没成想在这平坦的水泥路上一脚踩空，身体后仰。

落脚点突然变成了一个具有吸力的细软沙坑，敌人个性是“流沙”。

柳反应及时，顺势向后，手一撑翻过这个陷阱，此时敌人则乘胜追击。

警笛声起，敌人明显心急脱身，他更明白不可能轻易摆脱柳逃跑，于是更加大幅度的使用个性为柳制造障碍，争取尽快使其丧失行动能力。

本该令人安心的稳固地面成了初冬未冻实的湖面，稍有不慎便会踩空，坠入冰窟。

不过柳观察到敌人也不能幸免于自己制造的流沙陷阱，保留了那么一线，束手束脚。

但柳能混到今天，个性又不是力量系，手段自然不止如此。

敌人丝毫没有发现近身格斗过后自己脖颈上细如蚕丝的金属丝，丝线另一端在柳手上。

金属丝比刀锋锋利，稍稍用力敌人便会人头落地，这就是柳为何在指尖也缠上特制绷带的原因，总不能让自己的手指成为制敌的消耗品。

再度冲向貌似疲累的敌人，做出一副不在意脚下的莽撞贪功的样子，柳决意让自己陷进流沙也无妨。

敌人不发动个性，蓄力已久的柳用武力制服敌人，活捉他。

敌人发动个性，柳陷进沙子，手上用力，敌人身亡，柳写检讨。

主要还是看敌人想不想活着，由敌人自由选择。

柳一直没有明显的危险，相泽冷静的旁观至今。

是现在了。

相泽扣上护目镜，黑发微微浮空，双眼的红光掩在护目镜后。

他可以消除视野之中的人的个性，眨眼则免除效果，柳难以避免的也在他视野中，行动力应该会大打折扣。

虽然想法有点不合时宜，可这某种意义上的确是向柳道歉、重新建立友好联系的绝佳契机，相泽已在消除敌人个性的前一秒准备冲出去战斗，但——

发现自己没有陷入流沙的柳，思维毫不停滞，瞬间决定活捉敌人条件成立，放弃收割人头，抛去手中金属丝，速度更快的向其冲去，握紧拳头。

避过敌人一击，柳用尽力道的一拳砸在其的下巴上，结果了敌人。

半秒都不大意的把敌人的双手拷上，正好其他警察赶到了，柳退出战斗优先模式，陷入沉思。

一边相泽不眨眼的看完全程。

理论上，敌人和柳，二人的个性都应该被消除了。

可刚刚柳的表现没有丁点被消除的迹象，思维敏捷依旧，速度反而有所提升。

这意味着，柳寻也，这个做了四年职业英雄六年刑警常年处于战斗第一线的人——竟然无个性！

战斗中敌人的状态没人会比他的对手清楚，柳深知敌人没发动个性不是失误，而是无法发动个性，被消除了。

能消除个性的，今晚柳就见了一位，目前警方资料库里的这种个性也就这一位。

相泽消太。

只要不傻，柳的表现他看在眼里，真相呼之欲出。

柳目光寻到相泽，一步快似一步的朝他走去，格开挡路的围观人员和警务人员，全然没有往日不发动个性时的慢性子。

相泽无言的随他到无人的地方，柳再三观察四周，确定这条漆黑小巷无人，一旦来人也可以立马警戒。

如果柳无个性的秘密被公开，他这个曾经小有名气的英雄会被打上无信誉，欺骗广大人民的标签，失去工作，被敌人恶意报复等一系列的可怕后果。

柳首先确认相泽傻不傻：“你知道了？”

“嗯。”

柳叹气，很遗憾他不傻。

被眼光犀利，全身戒备，仿佛发动了个性的柳注视着，相泽不禁怀疑，柳是否为了让自己的个性具有可信度，活生生的平常把自己的行为习惯规范成了慢吞吞的样子。

柳问：“能帮我保密吗？”

同样是维护社会秩序的公职人员，看在大局的份上，这点忙总会帮的吧。

车灯的光如琥珀色的酒水一般晃过，巷内亮了亮，柳看到了相泽冷淡而略带胡茬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龙猫一样的笑容，一点都不友善。

“不能。”

这个人学生时代起就是这样，在战斗以外温吞又被动，反应慢半拍。

既然如此，自己就得尽力主动了，相泽想。

“不仅不能，我还要拿它威胁你。”

只不过，相泽主动的方式可能有些笨拙和粗糙。

柳：“……”

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让他恨成这样？

被相泽讨厌，柳有点难过，明明高中做同班同学时关系还过得去的，但当务之急不是伤心。

“请开价吧。”

“跟财物无关。”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

“……”

相泽静静望着他。

时间一时静止。

良久，CPU都要烧了的柳终于想明白他这一言前因后果，恍然大悟，不由得懊恼地拍了下脑门。

没被讨厌真是太好了。

他的错，他一直没澄清那件事来着。

相泽他可能，还以为我暗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