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2/2）

柳看不出来空间封锁解除与否，对讲机仍没有动静：“只要稍等一小会儿，你会回去的。”

药效没有全过，佳子不能自如走路，柳抱起她带她下楼，没找到出口，只得暂且把她放在离行动组进入工厂最近的入口，找了个隐秘避风的角落。

摸遍全身，柳从身上找到一块奶糖，放到她小小的手心：“待在这里，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怕，也不要乱跑，你已经安全了。”

佳子双手捧着糖果，呆呆看着柳。

柳对她笑笑：“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说今天见过我，麻烦你了。”

说着，柳无可奈何的把警服收回，佳子不知懂了还是没懂，把糖含进嘴里，埋头缩在墙角。

柳遍处清除自己留下的痕迹，脚印、指纹、可能留下的身份证明。

想办法启动了二楼楼梯转角的巨型绞肉机，柳担心着佳子会不会害怕，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柳朝黑泽走去。

柳粗暴的扯着黑泽头发，抬起他的脸，黑泽从昏迷边缘转醒，看到那双清澈而冷戾的灰眼。

“真奇怪啊……”

这人做了那么多不下于敌人凶残程度的事，仍有如此具有迷惑性的一双无害的弱者的眼睛。

“我的人，你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从我这里夺走。”看到他的脸柳心中就生出无与伦比的杀意，“我握在手里的没有被别人摧毁的余地。”

黑泽呵的一笑，不怂，嘲讽道：“可怕的占有欲。”

尽管他现在耐心几近于负，心情暴躁到了极点，有些事还是要问清。

“你知道根津么。”

黑泽笑而不语。

柳扯着他头将他脖颈往栏杆一扭，骨错声被绞肉机运转的浩大声响盖的一干二净。

黑泽面容因痛苦而扭曲，他仍是活的，感得到痛，可守口如瓶。

他实质上没有为任何人保密的必要，他仅不想让柳顺心。

柳察觉了。

柳用细刀扎进他余下手臂上能引起最大生理疼痛的位置。

“相泽在哪？”

黑泽挑衅般的龇了龇因忍痛紧咬而渗血的牙关。

柳用刀柄狠狠敲碎了他半口牙。

“你怎么知道我是亚人？”

黑泽想咬舌，柳直接卸掉了他下巴。

能确定的是问不出来任何信息，再拷问也没用了。

“欢迎下次诈尸还来找我，我会用比这多出千万倍的痛苦招待你。”

柳拖着形如死狗，还有一口气尚存的黑泽走到二楼楼梯口。

“不过我给你个痛快。”柳把浑身骨裂的黑泽悬在轰鸣的绞肉机上方，释然道，“永别了。”

松手，掉落，血肉横飞。

新仇旧恨，二十二年，今日就此消解。

柳手机没信号，无法通知外界千里之外的相泽那可能发生了敌袭。

黑泽跨省作案，把柳引到这，只为让柳再一次享受无能为力的滋味。

但今时不同往日，柳不会丢下相泽不管，独善其身，不会再像六岁那年那么无力，眼看着重要的人死去，等救援，看天意。

柳将自己身上有价值的武器藏到隐蔽的地方，在绞肉机上装了一圈定时炸'弹，计算过威力，不会波及佳子，柳转而回到二楼楼梯口，站上栏杆。

没想到死亡再一次成了他的期望。

柳望着下方巨型绞肉机内飞速旋转的巨大刀片，带起一阵阵劲风和血滴飞溅，散发着夹杂腐臭的血腥味，他知道决心要跳下去的自己看上去肯定像是疯了。

与之相反的，他处于头脑清醒的巅峰。

他从经历过无数次死亡中总结过规律，死亡再生机制是围绕最大的肉块和骨头重生 。

本来让相泽带一块自己的骨头在身边，仅仅出于以防万一的考虑。

那骨头并不算大，只有柳死的足够零碎，才能在三秒内出现在相泽身边……他还没死成肉泥过。

如果相泽带着的话。

不原谅没关系，没带没关系。

此举说不定会暴露亚人的身份，没关系。

柳闭眼，向绞肉机倒去。

翻遍静冈柳也会找到相泽，绝不许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