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2）

季忠海把书房门反锁上，转身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儿子。很好，这样训话老子一点气势都没有。

“坐那儿去！”季忠海指着书房隔间里一张会议桌的方向。

季漾听完眼神都没给他爹一个，径直朝隔间走去，脸很大地把自己摔在了季忠海常坐的那张皮质老板椅里，二郎腿翘得那叫一个欢，反正坐下你也没我高。

季忠海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这副桀骜模样，深呼吸了两口，心里默默对过世的爱妻再次保证，不动手啊不动手。

季忠海在季漾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两父子楚河汉界，仿佛谈判双方。“漾漾”

季漾终于抬起眼皮看他，“怎么，硬的不行来软的？”

季漾从小和季忠海的感情不算太好，季忠海白手起家，早期因为事业亏欠妻子亏欠这个家庭太多。好不容易等到事业蒸蒸日上，爱妻已经撒手人寰，只留下两个孩子。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理解我？是，我知道你母亲的离世对你打击很大，难道我就不痛心吗！你还要胡闹几年才够？”季漾的吊儿郎当让季忠海低吼出声。

季漾听到这句话腾地站起来，瞪着季忠海的眼睛：“这就是你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让她遗憾而终的原因吗！在你心里就他妈那几个破马桶最重要！”

“好，我们今天不谈这个”，季忠海低头深深缓了口气，走到季漾面前，有些激动地拽着儿子的手臂说：“你今天就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你那不正常的性向。”

“季漾你告诉我，你上次在这里跟我说的话都是为了气我，你现在就告诉我！”

季漾任由他拽着手臂也不反抗，偏过头笑了一声才转过来看着季忠海的眼睛，一字一顿：“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的儿子就是喜欢男的，不是在开玩笑。”

季忠海僵僵站着，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在往上涌，呼吸都有些不顺。连忙扶着就近的一张椅子坐下。

季漾别过头不去看他，贴在身侧的手渐渐紧握。一开口语气却没有先前那么生硬:“性向我不会改，你少劝我。”

季漾说完往外走，留下季忠海一个人在书房里静静地摩挲着手里妻子的照片。

“哥，你去哪儿啊？”季瓷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到她哥走出来。

季漾下楼时缓和了脸色，没有再那么难看。走过去摸了摸季瓷的头，“去一下隔壁，有没有想吃的？哥哥帮你从二吉哥哥那里偷偷顺回来。”

季瓷打掉他的手，抱着个抱枕坐直身体：“我看到你今天微博上更新的画啦！怎么改画小人儿了，好可爱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眼熟呢？”

季漾脑子一绷，长臂绕过季瓷从茶几上拿了钥匙揣在兜里。掰过季瓷的脑袋看向电视，为了转移话题开始忽悠妹妹。

“仙子你看啊，戴眼镜的蓝西装小孩儿准备要指认凶手了，对没错凶手就是那个胖子。”

季漾趁季瓷没反应过来，剧透完赶紧跑。

这边陆谙还待在外婆家没有急着回学校。陆谙的父母陆怀言、何恩雅难得有空，一家人打算今晚聚在一起吃个晚饭。

家庭聚餐，陆谙作为唯一的小辈总是格外受到关注。陆谙这头刚被陆怀言抽查完病理，那头就要听钱卿文和何恩雅双人混合的健康教育。

“陆陆，多吃青菜不要挑食”何恩雅把满满一筷子‘维C’夹到陆谙碗里。

“够了够了，谢谢妈”陆谙忙不迭把碗挪回自己面前，从小挑食的他望着碗里冒尖儿的青菜有些头疼，突然想念土豆炖鸡是怎么回事？

陆谙好不容易在满屋子医生、教授的轮番轰炸下吃完饭，他觉得自己现在打个嗝都得是菠菜味儿。

肚子撑得太难受，陆谙请求出去散散步消消食，何恩雅职业病犯了：“这孩子，吃那么撑胃负担又该大了。”

陆谙：？？？你们医生都这样的吗，拼命给人家夹完菜之后就翻脸不认人。

老居民区这片没有被拆迁，连带着旁边一个大型的公园也被留了下来。

陆谙实在撑得难受，扶着肚子在公园里铺着鹅卵石的小道上慢慢地走。

晚饭过后公园里的人很多，很多孩子嬉笑着跑来跑去，溜冰、滑板、甚至有的小情侣在广场舞的背景乐下还能打情骂俏。

公园的一角里，二手集市在热闹进行，很多人围着淘东西。陆谙小一点的时候也很喜欢这种二手小摊，总能淘到很多有意思的书和专辑。

二手书摊有好几个，有一个摊位陆谙却不曾在这里见过。摊位前没有人，只有一个纸质牌子。上面粉色的Q圆字体写着一句话：“看中了摊主也舍不得卖，别看了!”

陆谙：……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就得看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