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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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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随侍内监、侍卫们口风紧的很,探不出半点消息”

长宁望着摇篮内熟睡的婴孩,心中不禁爱怜万分,若这真是她与陛下的孩儿,那该多好!

朝堂之上,终是有人忍不住进言此事,一个来历不明的婴孩养在中宫之中实在不合礼制。

他沉默须臾道:“这孩子乃是朕的亲身骨肉”

此言一出,朝堂沸议。

“臣敢问陛下,既是皇嗣怎出生在宫外,其生母何在?”

“他母亲乃是早年朕落难于民间时结识的一个农家女子,本想让她安心诞下皇嗣之后再接回宫中,奈何天道无常,为诞麟儿而逝”

她说,这天下本是天下人的天下,那这天下便是该还给这天下之人了。

自她去后,这世间仿若只有秋冬萧瑟再无春夏繁花,他踽踽独行于这苍凉世间不知能撑到几时,对于这尚且活着的人自觉此生辜负良多,总要留下一份依靠与希望才是!

世人皆以为登此高位者可无所束缚,却原来这个位置才是一生最艰难的禁锢,因是帝王,身系一国安宁,便不可由着自己的心思去任意妄为,所以因所负重任,不能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心愿,所以故渎凌汛,他不能不顾所有去护她一人安危,所以以至于她身陷险境,他却还在忙着整顿朝序,所以今时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长宁伫立在不远处的宫廊下,隔着纷纷扬扬的玉琼看着轩窗透出的一片温暖烛光。

赵姑娘已经失踪四年了,他何时才能放下?木槿花溪棠的那位也与她一般期盼着云开月明。可是自他将那个孩子抱回来说,此后这孩子就是中宫之子,她便知晓这一生痴梦是该醒了

此刻心中是从未有过的自在,陛下,多谢!多谢你还能对长宁记挂一二,多谢你为长宁寻下依靠,想来自此之后朝臣们也再不会上表中宫无子,请以废后的奏章了吧!

诉雪在旁轻声道:“娘娘,陛下说过,后宫无诏不得入勤政殿,天寒夜冷,回宫吧!”

长宁温然一笑:“是该回去了!禔儿醒来若没有我在身旁,又该啼哭不止了”

她为那孩子取名为“禔”,愿其一生福寿安宁,今世能有此母子缘分,足矣!

辛夷将煎好的枣仁百合茶放置在案几上,一抬头正瞥见他鬓间夹杂的白发,这些年他日夜少眠,形容清郁,再这般熬下去还有多少时日?她心下难受,轻唤一声:“四哥”

自他登基之后她顾忌君臣之礼,便再没有这样称呼过他,他自成堆的奏章之中抬起头道:“吉日近前,不必日日应卯内廷,婚嫁所需尽可告知皇后与长公主”

她淡然一笑:“我与江蓠不打算在此事上多费奢靡,臣女私自做主,将陛下赏赐的财帛和江家送来的聘礼一并换做银钱作药堂义诊讲学之用”

辛夷禀承父志在北黎建了多个义诊药堂,她与江蓠立志要尽平生所学去教授救治更多的人。

他眸中起了一丝和暖之色:“好景良辰,同心同愿,甚好!甚好!”

她悲难自抑,几欲将实情脱口,想到烛心当日的嘱咐,终是又咽了下去,若是四哥知道她尚在人世间必然不顾山海所隔倾其所有去寻她回来。可是正如烛心所言,与其也许在不久之后再经此生离死别,不如此生不再相遇!况且,即便是毒门真的能延其性命,她回到这龙城回到他身边又如何能面对毒害她的苏槿?将这些年她所受之苦如实相告,让他为她报仇?不,这不是他该背负的。

夜深沉,饮下一壶清酒,以助安眠,几片残荷握于心间,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昏昏沉沉不知是醉是醒,这世间最美好的不过是“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奈何如今“醉中还有梦,身外已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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