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选不选？”（2/2）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开口说，却又断断续续地迟疑了很久，久到顾宇城都有点儿烦了，一个抱枕扔过去，直接说：“你是不是见到你哥了？”

祁声被他突然说出口的话吓得往沙发边儿一偏，差点儿摔下去：“……你……你知道了？”

“之前我骗你了，宁城我去过。”顾宇城这时候没什么好瞒着了，瞥了一眼祁声有点儿苍白的脸色，“沈知文……和你说了？”

这时候再藏着掖着互相试探就没什么意思了。祁声缓了缓，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下去：“是我前天回家……撞见他的。”

“不是我说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能回家看一眼，或者问一下你妈到底是谁，你偏偏不肯问。”顾宇城恨铁不成钢，语气都有些冒着火，但眼神还是注意着祁声的脸色，“你说你躲着干什么？”

逃避成了常态，再改也过了时间，仓促地撞见了事实。祁声没反驳他，低头捏着自己的手心，沁出了冰凉的汗意，还有些疼，“我可能从一开始就不想接受这个……哥哥吧。让我接受祁贺元的存在，甚至可能比接受他要更容易一些。”

“你他妈就是脑子缺根筋，找不回来。”顾宇城定定地看着他低下去的脑袋，气得都有点儿无奈，“非得等沈知文把你拽上钩子了，把你勾得五迷三道了才想着去查。你他妈就是被爱情蒙蔽双眼，傻不傻。”

良久，沉默的祁声竟苦笑一声，微微地点了点头。

“行了，也别这么丧，外边儿姑娘那么多，你也别学我，什么人都找。”顾宇城凑过去，揽了揽他的肩，“那现在你和他……算是掰扯清楚了吧？”

“……嗯，”祁声扯开一个笑容，“但还是得一个屋檐下呆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你不会真喜欢他吧，他都这样骗你了。”顾宇城摇了摇头，有点儿不大相信，“现在还喜欢？”

隔了许久，空气安静停滞，祁声低着头，像是想说又不好说。顾宇城受不了他这种表情，叹了口气，说：“喜欢，是吧？”

祁声没表态，但沉默已经替他放出了一切讯息。顾宇城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笑了：“得了，掰扯清楚就行，你和他的事儿我也管不着，我只管你。”

祁声抬起头，斜看他一眼。

“别这个眼神啊，小心我揍你。”顾宇城拍了怕祁声柔软的脑袋，勾了勾眼角，“有个地方的活儿，我介绍给你，你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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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宇城跟祁声在客厅谈着事儿的时候，一直躲在楼上的祁贺元正好蹑手蹑脚往楼下走。

顾宇城眼尖，余光能看到他小小的身影在楼梯上慢慢的移动。祁贺元估计是不想打扰到他们，没穿拖鞋便下楼了。顾宇城分着神，一边看着，一边心里觉得这小孩儿紧张的时候实在可爱，想多看一会儿，又忍不住吓他，在祁贺元光脚踏上一楼地板的时候，终于笑着开了口：“怎么不穿鞋？”

祁贺元明显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看顾宇城，还是该盯着慢慢转头过来的哥哥，只能小声结巴道：“我……我有点儿渴了，想下来喝水……”

祁声想叫祁贺元过来，但他很快便非常悲哀的发现，他已经融入不了这两个人的氛围中了。他眼睁睁地看着顾宇城勾着眼角，顺手拿了一双新棉拖，走到祁贺元面前，亲自蹲**去，帮祁贺元穿上了拖鞋。

“你这小孩儿，不嫌冷啊，”顾宇城站起来，呼啦的揉了一下红着脸的祁贺元的脑袋，“下楼鞋都不穿，着什么急啊。”

祁贺元羞得脸越来越红，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神不停地瞥着祁声愈发黑沉的脸，身子僵着，压根儿不敢靠近顾宇城。结果顾宇城根本不在意其他，扯过准备想逃到厨房的男孩儿，一点儿没有反思的意识。

“别跑，摔了怎么办，”顾宇城亲了亲祁贺元微微发烫的侧脸，似笑非笑，示威似的转身朝祁声挑了挑眉梢，“到时候你哥得找我麻烦。”

又凑过去，低声说：“你哥现在感情不顺，脾气暴躁，你先躲着点儿，喝完水就上去，知道没？”

祁声额角抽了抽：“……”

把臊得慌的人赶回楼上，顾宇城心满意足地坐回沙发上，肩膀被祁声掐一下也不喊疼，乐呵呵的又扔了一份文件给祁声：“看完没？怎么想的？”

“……”祁声摸了摸额头，有些无语，“你先把你脸上发/情了似的表情给我收一收。”

“得吧，听你的。”顾宇城敛了敛笑意，翻开了他摊在桌面上的另一份文件，“想得怎么样？想好了就能签了，没想好也还有时间，我不着急。”

而桌面上摆放的，赫然是一份剧本委托创作合同。

“委托创作？编剧？”祁声蹙着眉，拿着笔轻轻地点了点桌面，“你什么时候开始想的？”

顾宇城平时虽然看起来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儿，但祁声知道这人一旦专注到什么事情上，就会一头扎进去，定是要做出个结果。这份合同他大致看了一眼，虽然有一些地方还需要修改，但多少能看得出来顾宇城的诚意和细心，基本能确定顾宇城是打定了主意，才找上他的。

“不早，前两个月就敲定了的，只是编剧团队还缺人。”顾宇城撑着头看他，神情认真，“这个不难，我也是第一次尝试投资这样的电影，规模不大，但我算是投资方，我爸也同意了，当做是我自己的产业。你要是答应了，就跟我直接洽谈，谈好合同就可以了。”

“……我本来的专业也不是这个，而且还有一年多才毕业，”祁声有些犹豫，“你这么草率的找上我，到时候搞砸了怎么办？”

顾宇城：“那你就赔钱。”

祁声：“……”

“哎逗你呢，别揍我啊。”顾宇城笑得往后靠，“这个你放心吧，这个电影制作虽然看起来大，但比起其他的来说只是普通规格，找的演员也是将红未红的，我只是想试一下投资电影是个什么感觉。而且编剧有队伍，不只有你一个，主要的编剧也找好了，带你进去也只是顺便的，不需要你出什么力。大致的剧本已经写好了，只需要跟着主编剧，提提建议改改剧本就行了，不费事儿。”

“而且我把你以前写过的话剧剧本给导演和其他的编剧看过，”他朝祁声挑了挑眉，“他们是直接答应了的。”

祁声微愣，半晌，他才拿过笔，轻轻地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开始？”

“不着急，他们说你有空就跟着他们一起去片场，这部戏拍得不久，不会影响到你课业。”顾宇城说，“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就是算在我投资方这边的人了。电影拍了，你做得好，后面自然会有人再找上你，我这边也能赚钱。”

“你爸那边的公司是不可能漏给你一分钱了，但你如果接了这部电影的剧本制作，你未来也可能会站在风口浪尖。”他眸中微闪过一丝精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还在考虑的祁声，“一条后路，站在我这边。祁声，你选不选？”

顾宇城的暗示祁声不可能意会不到，他怔了许久，心里翻江倒海地挣扎了半晌，在错综复杂的感情里兜转纠结，最后他才咬了咬牙，翻开了合同最后一页，抽出笔，声音沙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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