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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很少见到我,我也不会再管你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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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妈就是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他想起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些隐晦的声音,又想到顾宇城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心里根本没底。他眼神微冷,声音也透着寒气,“就当是我不讲道理,你最好少和他接触,别信他的话!”

“顾宇城是我发小,”祁声难以置信地看他一眼,只觉得遍体生寒,“我不信他,难道我该信你吗!”

这话一说出口,立刻掀开了两个人都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堵得沈知文根本没有理由还口。

“我以后出门做什么、去哪儿,是不是不和你说一声,你都要突然来这么一下?我让你在家等,我回来晚了,你莫名其妙地和我发脾气拿我撒气,是不是下次也要这样?”

祁声也不管其他的了,语气越来越急,越说越快,说道后边儿竟生出了一丝委屈,鼻酸心酸齐齐涌上来,哭腔都暴露了。他眼眶红得厉害,重重地擦了一下微肿的唇,哑着的嗓子说出来的话,尾音都有些颤抖的变调:“你……你明明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啊沈知文,你这样……这样的话,我俩算什么啊……”

“你是我哥哥啊……”

沈知文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他一下撑在了旁边的门把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沈知文沉默着,许久都站在祁声的面前。他不敢去看沈知文,也不敢去对上那双复杂又寒冷的双眼。这样透着阴沉和森寒的男人让他觉得陌生,又让他忍不住想去探看,看看眼前这个男人隐藏得极深的情绪,到底是如何勾勒的。

两个人僵持在沉默之中,祁声勉强缓了缓精神,沈知文却率先开了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知道了。”沈知文突然轻笑了一声,似是讥讽,又透着恶劣至极的疏离,针刺般的扎入祁声的心底。他咬着牙,冷冷地开口道:“饭菜温在了厨房里,我晚上去一趟公司,不回来了。”

祁声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底生出一丝冷意。

“之后我会一直在公司里帮忙,不会经常回来。”沈知文离开前甚至都没有给祁声一个眼神,径直跨出了门,走向渐密渐大的雨中。“所以你大可放心——”

“——你会很少见到我,我也不会再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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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从那一场闹剧之后,沈知文似乎真的上了心,当了真,在祁宏生和于岑雁回来之前的一个多星期里,祁声只在家里见到沈知文两次。

而这两次,也只是凑巧碰到而已。

顾宇城那边的剧本创作很快就要开始,他作为其中一员,必须每天过去跟进。和导演编剧们吃过几次饭之后,祁声便由一开始的一知半解慢慢地深入了解了电影剧本的创作,常常在酒店一聊便是一整夜。

电影还不急着开拍,但剧本首先要确定下来。剧本的故事很精彩,但也是走的现实题材,农村里的几位小姑娘惨遭支教的教师猥/亵,几位母亲苦苦求助无果,一个接着一个的放弃,最后只有一位母亲坚持进城上访,被一名碌碌无为的记者撞见,从而展开一系列诡谲的剧情。

这个题材在创作过程中实属艰辛,删删改改几重剧本,剧情太过压抑,过不了审,便要重新再改;太过普通,没有高/潮部分,绞尽脑汁了都要想出来怎么写。

祁声不是主力,但跟着熬了几天夜,眼睛都发花。实在扛不住,回家休息了一次。醒来时整个人头重脚轻,胃也是疼的,死命绞着,差点儿让他倒回床上。他叫了份外卖,草草地吃完,正捂着胃收拾饭桌,门口钥匙一响,沈知文正好回来。

他大概是看到了祁声摆得乱七八糟的外卖,油多盐多,吃下去不见得有多健康。他多看了几眼,狼狈的一面被人撞见,祁声只觉得无地自容,又只能硬着头皮把餐桌收拾好,却似乎还在隐隐期待着难得回来的那个人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可他才收拾出来,沈知文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还有一次碰面,甚至连迎面相遇都算不上。祁声在二楼收拾衣物,想顺便暂住在导演编剧们在的酒店。偶然间望向窗外,沈知文挺拔的背影从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似乎在打着电话,正准备进屋,脚步突然顿了顿,连门口都未进,人一转身,又上了车。

他甚至都没有确认一遍祁声是否在家,眼神从未停顿,毫无知觉地剩祁声怔怔地站在二楼的窗口,似乎真的彻底成了陌路的人。

“小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拿着画满记号的剧本在走神的祁声面前晃了晃,笑了,“想什么呢?看你发了好久的呆了。”

“嗯?”祁声猛然回神,抱歉地朝他和旁边的两名编剧笑了笑,“抱歉啊辛导,我可能是没休息好。”

导演姓辛,叫辛谷,总喜欢大晚上戴着副墨镜,碰着个熟人便乐呵呵地笑,弥勒佛似的,脾气极好,对祁声几个编剧也是关怀备至,但对剧本也是极其严格,改剧本常常一熬,便直接是通宵。

“嗐,你都跟着我们忙了快两个星期了,也没见你经常回家休息,”辛谷挠了挠脑袋,合上剧本,“其实咱都改得差不多了,就差一点细节,我还让你们在这儿跟我一起熬……行了,这两天你们就好好休息,剧本细节上的问题边拍边改也是行的。过几天,我带你们去和演员接洽一下,顺便互相认识认识。”

“没事儿的导演,”祁声抿着唇,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就是过来学习的。”

“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做起剧本来,比我当初要好许多了,有你们我省了不少心呢。”辛谷笑着站起身,“这两天只管休息便是,别想其他的。我一看你这脸色就知道你心里藏着事儿。”

祁声一愣,一边笑一边走到门口:“好。”

“哎,到时候和演员见面,记得把小顾带上。”两个编剧已经离开了房间,辛谷突然拦了一下祁声,“他肯定是要来的,到时候你俩就一起来啊。”

连续几天没怎么休息好的祁声睡一阵醒一阵的,也算是勉强睡够了,原本苍白的脸上好容易泛起了一丝红晕。先前就病着,现在又忙得没法儿休息,没再次生一场大病已经是运气足够好。到了和辛谷约定好的这一天,他给顾宇城打了一通电话。不到半个小时,对方便很快开车到了酒店楼下等着了。

“怎么样,这两天和那两个编剧辛导混得怎么样了,”顾宇城一边开车一边扯皮,撩着昏昏欲睡的祁声,“是不是都能直接上阵指点江山了?”

“别吵……”祁声微皱着眉,闭着眼拍了一下顾宇城的手臂,“我睡会儿。”

“这几天没睡好啊?”顾宇城偏头看了他一眼,“黑眼圈是挺重的……要不要你别去了?”

“辛导都叫我一起去了,怎么能不去。”祁声疲倦地摇了摇头,“这还是第一次和演员见面,还是要去的。”

“他们晚上可是还有酒局的,”顾宇城耸了耸肩,把车内空调开到了适宜温度,“得去酒吧,你也去?”

“辛导怎么没和我说?”

“哪儿敢跟你说啊,跟朵小白花儿似的,什么都不知道。”顾宇城叹了口气,“晚上估计得喝通宵,你酒量不行,吃完饭就撤吧,我去喝就行了,到时候我叫人送你回去。”

“……顾宇城你说谁小白花儿呢。”

“说你。”

“……滚。”

在顾宇城身边总能换取片刻安心,但睡眠质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儿。祁声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小会儿,昏昏沉沉的,突然感觉到一直行驶的车似乎猛地停了下来,身边的顾宇城也没了动静,便缓缓地睁开了眼,才发现顾宇城把车停在了某段路的路边,“到了?”

“……没,”顾宇城有些手忙脚乱,握着方向盘准备开,但视线却盯着路边的某处。“没事儿哈,我就看看路往哪儿走……”

“你等会儿,”祁声原本惺忪的双眼骤然一顿,困倦消散,看向了路边不远处一栋房屋的门口,“停车,别开。”

“你……”顾宇城突然觉得这样的祁声有些让他没着没落地发慌,想要伸手拉他一把,“你别冲动啊,你饿不饿?我们赶紧去吃饭得了……”

祁声的耳边充斥着顾宇城紧张的絮絮叨叨,没太听清他讲了什么,视线却聚焦成一点,定定地看向了门口的两个年轻男人。

顾宇城没见过,但他是见过的。钟淮笑着下了楼梯,朝站在楼梯上的男人伸出了手。

——而那个陪在钟淮身边的男人,正是祁声这段时日都未见到的沈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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