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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东南,这是西北,请多指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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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至极。”凌陌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还当着竹取的面松了一口气:“我也正想请求竹取兄给我们兄弟二人一个位置呢。”

空泽见此,拉起凌陌向营地走去,“那还站着干什么,来来来我们坐着聊,我跟你们说,之前多亏了你才能杀了那头凶兽,你那几招太厉害了······”空泽念叨着拉着凌陌在营地中央停了下来:“兄弟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东南,这是西北,他们今晚和我们在一块儿过,你们可别欺负他们!不对,东南兄你这么厉害这帮小子哪能欺负你啊······”说着又回头朝凌陌一笑,凌陌只好回道:“哪里那里。”

那几个被凌陌救下修士停下了手中的活围了上来,自报家门的自报家门,道谢的道谢,一时间凌陌也接不上话,只是跟着他们围着火堆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应付他们的话茬。

也有负责生火烤肉的修士拨弄着火堆,其他的肉早就熟了,唯独这一块妖兽肉还是半生不熟,用了灵符点来灵火也还是一股血腥气,修士顾不上谈笑,只想把这块肉给扔了。

凌陌凑近烤架,指尖燃起一簇火苗,轻轻一弹,火苗落入烤架下的火堆中,“呼——”火堆的火焰忽地冒了起来,越烧越旺,热浪把正在拨火的修士吓了一跳,瘫坐在地上,惊讶地看着那舞动着的火舌舔舐烤肉。

空泽兴奋地叫好:“东南兄是控火的吧,真厉害。”

那烤肉的修士摘下他那画着瑞火文的面具,用宽大的袖子遮着,快速地擦了擦脸又带了回去,声音带着颤抖:“这火······不一般吧?”

凌陌接过一边递过来兔子腿,随口回到,“也就是寻常灵火而已。”看了看一旁一声不吭装聋哑的云若若,凌陌在心里嘀咕,这草精好像不能吃兔子,于是把抹在烤肉上当做果酱的的果子递给了云若若。云若若懵懂地接过,看着凌陌咬了口肉,于是也小口啃着果子。

“这是灵火?”那瑞火面具的修士不敢相信,空泽盯着那块越烤越香的妖兽肉吞口水,“得了吧,都说是寻常灵火了,你这是技不如人还钻牛角尖·······”

“看着的确不像是寻常灵火的样子。”一个年长的声音插了进来,是个带着祥云文面具的修士,“这火比一般灵火烈,却又不烧柴。”

凌陌勉强咽下口中只有盐味的兔子肉,笑道:“先生好眼力,在下修的道法便和火有关,这妖兽皮厚肉柴,我以一丝阳粹作为引子,又有灵气助燃,这火自然就烈了。”的确是用阳粹作的引子,只不过助燃的不止灵气,还有暑气,这火就成了阳火,对于他来说不过吹口气的事,也就和寻常灵火一般,这可不算撒谎吧。

在场的不少的修士也有以阳粹和月华来修炼的,只是从未听说能把阳粹儿点着的,都连连称奇,“那之前东南兄杀这妖兽时用的也是这火吧,怪不得这妖兽这么怕,东南兄当真是奇才!”

凌陌也不否认,“不过是控火术,端看个别修为深浅罢了。”

还想夸赞几句的修士笑容顿时一僵,一圈修士都停下了言语,连云若若都被突如其来的安静打断了啃食的动作,不解得看向周围,一时火堆的哔啵声,此起彼伏的呼吸和心跳声,风吹叶子的哗哗声,时隐时现的虫鸣清晰入耳,好像还有烤肉的滋滋声······

对了,烤肉,空泽迅速反映过来,站起身:“啊呀,光顾着说话了,这妖兽好不容易烤熟了你们别光愣着啊,闻闻,多香啊,”他把肉取下来放在一边新摘的叶子上,端起盘子用匕首割了一大块,“我去给大哥拿点去儿,剩下的你们自己分了啊。”

修士们都反应过来,端起盘子笑着让瑞火面具的修士多分点给自己,终于又暖和了场子。

空泽将匕首放好,对凌陌笑道:“你别理他们,我这儿的肉才是最香的,走,跟我去大哥那儿我给你配上鲜果,那才叫好吃。”

凌陌知道空泽这是有事儿,于是任由空泽把他拉向营地中唯一立起的帐篷,云若若抬头看去就见凌陌朝她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在说别乱动,不对,也许是说多吃点呢?

还没等云若若纠结出个所以然来,那个祥云纹面具的老者凑了过来,递给她一杯热腾腾的甜酒,“放心吧。”说着又捡起了一颗东珠塞回了她的手里。

云若若将东珠塞进袖子,拍了拍鼓囊的袖子,将东珠拍了回去,有种自己秘密被发现的感觉,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还好所有修士都在聊天吃肉,没人注意这边。

老者笑了笑,“没事,没事。”

云若若想说声谢谢又想起被凌陌勒令不许说话,于是朝老者露出一个笑容,黝黑的皮肤衬得那口贝齿愈发洁白,老者差点看晃了眼。

他看了看帐篷,又看了一眼喝着甜酒眯着眼睛的云若若,摇了摇头,跟那个比起来,这孩子是真傻。

凌陌在坐到垫子上时就已经把之前想好的说辞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在收到竹取的暗示时就斟酌着讲明了自己来自千剑阁,又简述自己是如何从浮洵山到逍遥林的。一番话说完后,凌陌盯着果盘看,似乎对竹取和空泽的惊奇毫不在意。

“阁下是何时受到征召去炎天的?”诧异过后,竹取开口询问,声音平静。竹取觉得凌陌脸上的炭黑比他的兽面伪装度更好,事实上在某些方面面具还是比薄薄的一层炭黑管用的多,就好比现在,无论是凌陌还是空泽都只能看见竹取的下半边脸,却无法得知此刻竹取正在皱着眉头深思凌陌的话。

而凌陌虽然可以用炭黑掩盖样貌却无法遮掩神情,于是他淡然地开口:“几百年前,千剑阁满门被屠我报仇无路,恰巧听闻宥茗师兄在招收修士,我知晓师兄是想复仇,可惜我不过一个普通弟子,只有和其他修士一起修行,随着他们到了炎天,后来的事你们也知道,只不过我没有像他们守在炎天。”

竹取看见他神色淡然,眼睛里却是毫不掩饰的哀痛,又问道:“那东南兄为何不找宥茗君相认?”

凌陌拿起果盘里的果子,反问道:“你又怎知宥茗师兄不认得我?”

竹取一时不知如何接话,于是保持沉默。

空泽见竹取不语,接话道:“东南兄可有何信物?”

凌陌又拿起一个果子:“你们又如何认识我们千剑阁的信物?”

竹取将杯子往茶盘里重重一放,似有些怒了:“阁下如此说话叫我们如何相信你?”

凌陌面前的果盘已经空了一半,他微微一笑:“我们千剑阁,剑即是身份,即是信物,奈何在下的剑已断在三百年前,要看信物,在下只有舞一套剑法,诛心剑法,不问竹取兄可否识得,就问你们敢看否?”

空泽见情形不对,再次出声和稀泥,“东南兄的剑法我们自然是想见识的。不过如今已是夜半,等天明后再说可好?”

凌陌向空泽挑了挑眉:“天明再说?在下在此停留不过是看竹取兄是宥茗师兄的三品亲信,如今你们不信我,我明日便自己去总坛送口信,又何必与你们明日再说?”

空泽一下子被噎住,“东南兄你·······”

竹取似乎压下了怒气,恢复温和的语气客套道:“东南兄不必如此,即是要送口信那我们就有护送的职责,我们也恰好要回总坛,结伴而行岂不是多几分安全?”心里的诧异却不是一点,不需询问就能看出他的品级,这个东南不简单。

凌陌站起身来,勾起唇角,看着竹取,好似在说:我又何须你们护送?

不同于之前的假怒,现在竹取当真被凌陌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出了几分怒气,他又想起传闻中千剑阁子弟都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大爷脾气,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位大爷已经被灭了满门了,灭了满门了,灭了满门了,现在仇人还不知在哪儿······竹取语气越发温和:“东南兄就算要走,也要等西北兄弟休息够了再走不是?”

凌陌朝竹取一笑:“那在下这就去休息,我们天、明、再、说。”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小帐篷。

空泽听了最后那一字一顿的天明再说,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凌陌说的诛心剑法,不由得一悚,问道:“大哥,他们千剑阁真的有诛心剑法?”

竹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知,就怕他真想诛了我们。”又清咳一声道:“不管这些,为了口信我们也要留住他,是真是假都由师父去定夺,他老人家会很高兴碰见这么个奇才。”

空泽想到那所谓的师父,心悸地越发厉害了。

凌陌走出帐篷时,众修士都已经各自围着火堆找地安眠了,唯有那堆阳火还没熄,他匆匆扫了一眼就看见了火堆旁的云若若。凌陌走近了才发现云若若整个人蜷缩着,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抬起头,火光忽明忽灭地照映着她的脸庞,即使是炭黑也无法掩盖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她见着凌陌,张口要说什么又想起自己是个哑巴于是又闭上了嘴。

凌陌按住想要起身的云若若,凝神看向她的脸,乱糟糟的额发下那双眼睛依旧清明,还好没有失去意识,凌陌松了口气,虽然他知道竹取他们不敢真的伤害云若若,但是万一他们下手没有轻重呢?他走前不是已经示意她小心点了吗?

他看向一旁带着祥云纹面具的老者,开口询问:“她吃了什么?”

老者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是些暖身的米酒罢了。”

凌陌看向云若若手边的杯子,“是么,”俯身端起残酒,一饮而尽,“暖身?先生暖身用这么烈的酒?”凌陌丢下杯子,向老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老者也只得饮尽自己杯中的酒,语气未变:“烈酒是为修士们准备的,祛寒效果好,哪知西北小弟贪杯。”

凌陌扶起云若若,不再理会老者,拉着云若若向溪边走去,在溪石上坐定后,凌陌蹲下去把云若若的动脉,然后他皱了皱眉,低声问云若若:“可有不适?”

云若若摇了摇头,从脉相来看也没什么大碍,凌陌又道:“不舒服别忍着,说话。”云若若又点点头,看着云若若一副精神的样子,除了脸上的红晕基本不像醉酒的样子,凌陌只好做罢,在溪边找了块儿较平坦的地儿铺开之前拿的毯子,拉着云若若躺下。

应该没什么大碍吧,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时烧了一间屋子,凌陌皱了皱眉,又离云若若近了些,虽然她现在安安静静地睡着,但万一要发酒疯呢?不对,安安静静地睡这才可怕,竹取他们的肯定也不希望一个醉鬼大闹营地,也许他们就是想让云若若一睡不起呢?凌陌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又把了一次动脉,云若若算是帝君府幸存者之一了,好不容易和他走到这儿,日后还有用,可不能折在这儿。

然而脉相依旧平稳无奇,凌陌谨慎地闭着眼假寐了一夜,可他的担心都落空了,云若若睡得很好,就是面色潮红地发了一身汗,不过她身上穿着凌陌的羽衣也不怕她受寒,唯独凌晨醒了一次,凌陌喂她喝了点白水,她便安安静静地躺在一旁,和凌陌一起听着风声水声虫鸣鸟啼直到天亮。

凌陌看着天从漆黑一片再透露一丝光亮然后是黎明的到来,他想了很多,接下来要做的事要走的路都理了一遍,好似都理顺了又好似依旧一团糟,他又扭头看向云若若,她好似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好似什么都没想,直到第一缕晨曦破晓而来,她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凌陌感觉到云若若往他身边凑了凑,听见她轻声道:“太阳出来了。”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却又带着一丝雀跃和快活。

凌陌想,她在高兴吧。

她在高兴太阳出来了。

太阳出来了,凌陌撑起身子,活动酸痛的骨头,身后是逐渐苏醒的修士们传来的窸窸窣窣声。凌陌又想,这可真是个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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