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做梦了,快醒醒!(2/2)
凌陌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尽量放松紧绷的身体,任由云若若为他上药。他的脸微微泛红,视线飘忽着不敢放到云若若身上。一个连换衣服都做不到的伤者,在一个心性单纯的孩子面前讲什么男女大防?再大的肌肤之亲在清凉湖边都已经有过了,如今再避嫌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凌陌胡思乱想地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一边配合云若若把伤口重新包起来,一边在心里骂占人家小姑娘便宜的自己下流。
云若若包扎好伤口,又拿起干净衣服为凌陌披上,她的手从凌陌领口滑过,突地又往上摸了摸凌陌的脸,触到那微微灼手的热度后又诧异又担忧,仙君这是又发烧了?凌陌避开她的手,夺过她手中的腰带,自己费力地系着,清咳一声道:“我没事了,你先去把自己收拾一下。”
云若若淋了一路的雨跑回来,头发都是湿答答地贴在脸上,身上湿透的黑衣就不用说了,这几天就没干过几次。她转身拽了块布擦了擦脸上的水,然后又拿起水袋在修士临时雕刻的木碗里倒了一碗热水,递给凌陌,清澈的眸子里是期待的眼神:仙君,这是你要的水,别生气了。
凌陌透过氤氲的热气看着擦和不擦没什么两样的云若若叹了口气,能动的左手扯起盖在腿上的外衣,罩在了云若若身上,将她从头到尾包在里面,然后接过木碗,身子微微挪开,曲起腿,朝云若若示意:“过来坐。”
云若若爬到他身旁坐下,没有了她的身子堵在洞口,有几滴雨随着风灌了进来,云若若就要起身去挡,却被凌陌伸手拦下:“别动了。”他将空了的木碗放到云若若面前,然后搂住她的肩膀,让她和自己一起靠在石壁上,“好好坐着。”
云若若又拎起热水袋倒了一碗水给凌陌,凌陌却不接,“你也喝口水,给我讲讲我睡着时发生的事。”
云若若终于安分下来,挨在凌陌身边,捧着碗热水,踌躇着在凌陌耳边轻轻诉说。
石洞很小,两个身影靠的很近,渐渐沉下来的夜色中,凌陌边吃云若若洗净的果子,边时不时询问云若若重点:“你说你没让竹取他们靠近我?”
云若若也啃了个果子,含糊不清道:“我怕他们闻到仙君身上的味道。”她只是化了形的草精,比不得凌陌可以不吃不喝,之前滴水未进,如今凌陌醒了她才发觉自己饿得发慌。
“那给我治伤的呢?背我下山的呢?”凌陌明白云若若说得味道指的是什么,他的血液流转着高纯度的灵气,还有一身仙骨发散的仙气,不仅对妖兽是致命诱惑,也极可能在修士中给凌陌招来灾祸,要是有眼界的修士辨识出了他的仙气那更是可怕,所以云若若本能地护住了凌陌。
“背仙君的那个晖平隔着我罩得衣服没闻到,那个给仙君治伤的闻到了味道。”云若若咽下了嘴里的果子。
“治伤的闻到了?”凌陌皱了皱眉,又不得不耐心地问清楚。
云若若又道:“我拿了他的面具,他就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怎么抢了他的面具了?”
“他带着面具给仙君包扎,水都滴到仙君身上了,我从他背后摘了他的面具,他脖子里有跟绳子被面具扯住了,他就求我放开他,他说他会治好仙君,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云若若轻飘飘的一番话,说得凌陌一愣,他几乎能想象到那个会医的精疲力尽又胆战心惊地治伤,却突然被人从背后突然勒住脖子,还以为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要被灭口,吓得连连求饶的样子。其实就算被竹取发现自己一身仙骨灵血,凌陌也有办法混过去,只不过麻烦些罢了。于是他抬手摸了摸云若若的头,笑着夸赞道:“做得不错,不愧是跟着我的草精。”
被突然摸头的云若若受宠若惊,又说了竹取和空泽商量着离开,她上前塞了东珠的事。她想着趁仙君现在心情好赶紧说了,也许仙君就不生气了呢?
凌陌听了后,思索了一会儿,低声道:“也好,拿东珠砸死他们,他们就对我们更加客气了。”他转头又道:“不过你给他们东珠是不是不太好?给他们几块灵石他们就眉开眼笑了。”
见凌陌没有生气的样子,云若若又小心翼翼地解释:“可是…我只有东珠啊。”
凌陌被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水晶宝石之类都被他送给源生云二他们了,可不只剩下东珠了么?他叹了口气,“便宜他们了。你继续说,他们闻到你的鲜血之后的事。”想到云若若放血给他作药时,凌陌内疚地看了一眼云若若,不过自责归自责,还是要先把事情弄清楚。云若若的血绝对比凌陌的血味道重多了,那股子药香根本藏不住。
听到云若若说着竹取以为那味道是他们带的某种灵药时,凌陌松了口气,却没有真的放下心来。草木成精本身就很难,越是珍贵的药草要克服的困难就越多,九阙城的药圃里除了云若若这株万年云幽草,也有不少化形的珍贵药材,之前还出过一株万年灵芝。那株灵芝是接受各种灵药浇灌才化形成功,被仙界称为祥瑞供奉起来,据说离活死人肉白骨只差一点了。后来那株灵芝死在了第二次仙魔大战之后,他自愿以血肉为祭安抚万物怨气,以仙骨为引恢复天地生机,最后身形消散,神魄散尽,世间再无祥瑞。年幼的凌陌听到这一段轶事时,想简直荒唐,明明是万千仙魔欠下的债,却要一个以灵丹妙药姿态存活从未得到自由的灵芝去弥补,这叫什么道理?
长大后的凌陌早已明白,这世间有太多荒唐事是都毫无道理可言的,又有谁知那株灵芝有多少身不由己的心酸?又有谁去管那株灵芝是否真的想当那劳什子祥瑞?又有谁会想一想灵芝肉身残缺失去自由换来的化形是否灵芝的本意?大抵是有仙唏嘘一番的吧,可是能像当时的玄理上仙为此冷语怒斥天家的又有几何?玄理尚且不能改变结果,万年后的凌陌又能如何?也不过感慨一声世事不公而已。
灵芝是祥瑞尚且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那些刚化形的被不断削去灵体再以秘法催生的人参还有数不清的草木精灵被司药局的仙当作药引,这些事凌陌还是知道不少的,一株小小的万年云幽草也许天家看不上,但是那些急于求成的小仙呢?那些一心求仙的修士呢?那些妄想法力无边的妖魔鬼怪呢?说这些太远了,就说眼前的这帮修士,现在感受到云若若不寻常的竹取能震慑于他的修为不动邪念,若他知道了云若若的真身后还能忍住不下手吗?
凌陌如今自身难保,只有东躲西藏苟且偷生,身边带着一个能解百毒能提升修为的大补品那简直是灭顶之灾。所以云若若只能伪装,她只能是个有点小能耐的少年,没有大用处没有威胁力的小修士西北,所有的明枪暗箭只要朝向挡在前面的东南就好。凌陌迷迷糊糊地想,他和云若若都算是万士觊觎的香饽饽,一起在夹缝中求生也算是难兄难弟了,不对,谁跟这个傻子是难兄难弟啊……
云若若正在磕磕绊绊地讲自己是怎么拦住想要探视凌陌的修士们,突觉肩上一沉,凌陌的身子软软地倚在她身上,脑袋的温度烫的云若若一惊,她确认凌陌又开始发烧后赶紧扶他躺下,又是给凌陌喂药又是给凌陌敷上冷帕子。好在凌陌虽然烧的睁不开眼,神智还算清醒,伺候起来不像之前昏迷时那么费劲。
担忧他又一睡不醒的云若若几乎一夜未合眼,等到天微亮退了烧的凌陌醒来看见的就是一张黑黄的疲惫脸,凌陌顿时一惊,又好气又无奈地把她拉着躺下,再三说自己已经好了绝不会再昏迷,连哄带骗地让她睡一会儿。
凌陌趁着天色还早,也闭眼想再睡会儿,神智却越发地清醒,他悄悄看了眼一旁安然的睡颜,沉重的呼吸显示着云若若的疲惫不堪,凌陌眨了眨眼,心里有些酸,他怎么就没用到要让一个孩子来照料他了?凌陌不敢再去多想,生怕异样的情绪扰乱他的思路打乱体内流转的灵气。
不过运转了几周天,外面就传来了嘈杂声,凌陌收起灵气睁眼看去,就见雨停后的阳光明媚地穿过枝叶钻入石洞,一旁的云若若睡眼惺忪地坐了起来,见凌陌眸子清明地看着她,低低地唤了声:“仙君。”
凌陌也起身坐了起来,他看向洞口的阳光,应了应:“嗯。”他利落地站起身来,然后砰咚一声撞在了石壁上,他倒吸一口气,缩回脑袋,伸手去揉伤处,云若若这时候显现出她的身高优势了,她赶紧起身扶住凌陌,担忧地看着凌陌。
凌陌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放下手假装自己没犯蠢,淡然道:“我出去走走。”他披上云若若递过来的外衣,越发觉得这种相处模式奇怪,不自然地避开云若若要扶他的手,快步走向洞外。
凌陌拨开树枝看向石洞所在的山林,大概是在半山腰,他还没呼吸几口雨后的清新空气,就看见一个枫叶纹面具的修士走着走着停了下来,震惊地道:“东南兄?你醒了?!”还没等凌陌回答,他就把手里的衣服一丢,转身飞快地跑了,边跑边喊:“东南兄醒了!大家快来看啊!东南兄出来了!”从树上冒出一个鲤鱼面具:“真的?啊呀,真的醒了!”紧接着又有无数应和声响起:“快看,东南兄站那呢。”“快去喊晖平!”“会医的呢,让他也来看看东南兄!”
瞬间被面前挤满的修士围观的凌陌:“……”外面的世界好奇怪啊,我还是回石洞吧。
鲤鱼纹面具地修士着急地问:“东南兄你现在怎么样?”一个修士上前道:“东南兄伤好了多少啊?”也有修士语无伦次地感激:“东南兄醒了真是太好了,要不是东南兄我就要和晖平一起被吃了,多谢东南兄了……”
一只手伸过来拍了拍那个激动的修士的肩膀,枫叶纹面具的修士气喘吁吁道:“得了吧,就你和空泽一路睡到头,光说谢有什么用?”说完,朝凌陌讨好地笑了笑,一旁的晖平也挤开人群走上前来,和枫叶纹面具的修士站在一块儿,然后两人齐刷刷地对着东南躬身作揖,“大恩不言谢,东南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东南兄有需要,尔等力所能及之事,定当竭力!”两人异口同声地一番话下来,周围原本七嘴八舌的修士都安静下来,静看事态发展。
凌陌终于找到了插话的间隙,上前一步将两人扶起,笑道:“我也不过拖延了片刻,还劳烦大家照顾了这么久,就算扯平了,你们这样子让怪不好意思的。”两人顺着凌陌的手抬起身子,刚要再开口道谢,有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东南兄倒是豁达谦虚,不过我怎么听都没听出你有不好意思呢?”鲤鱼纹面具的修士和晖平转身看去,就见竹取带着老者和空泽拨开人群走来。
凌陌当即就是拱手一礼:“竹取兄,还要多谢你把我拉上来呢。”竹取摆手,客套道:“都是兄弟,有什么好谢的,更何况你也是为了救人,东南兄如今醒了,身体如何?”
凌陌放下手,答道:“多亏西北和兄弟们细心照顾,我如今已无大碍。”凌陌本身就有一身血脉传承,历了上仙劫后换骨洗髓,受了再重的伤只要能运转灵气就能在沉睡中好起来,就像战场上的雄狮,受了伤要么战死,要么舔舔伤口睡一觉起来继续战到死。只是对外人揭露的伤口会快速自愈,内里的暗伤却只能掩藏在最深的角落,也许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但更多不见天日的深伤浅伤则是在隐藏中红肿化脓,甚至腐朽坏死,经过蚀骨的痛后留下一道刻骨铭心的疤。
竹取十分信任西北那个散发着奇异药香的瓷瓶能治好凌陌,他看着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的凌陌,明眸皓齿,面目俊秀,等等,俊秀?竹取仔细端详凌陌,这个少年在睡了三天后,脸上的那层黑色终于褪去,虽然眉毛眼角依旧刻薄相,但是一扫之前的颓废相,周身雍容闲雅地气度即使穿着一身粗布破裳也掩盖不住。
凌陌见竹取神色呆滞地盯着他,心里也觉得发毛,总觉得一觉醒来一切都怪怪的,他清咳了一下,低声提醒:“竹取兄……”
正想着这个美少年果然不同寻常的竹取回神,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招呼道:“我看东南兄精神也是不错,但是毕竟伤刚好,我们还是坐下说话吧。”两人说话期间,已有修士在一边树下的泥地上摆好干净的木凳木桌。
于是凌陌跟着竹取过去坐下,接过空泽殷勤地递过来的温水,道了谢,等着竹取先开口。竹取也不避讳旁边围着的一圈修士,取出一张羊皮纸在桌上摊开,向凌陌解释道:“这是我们带的逍遥林东围阵法分布图,如今兽潮自东向西而去,我们之前维护过的阵法也不知道被损坏了多少,当务之急是先去总坛向上头禀明此事,等兽潮过去后再来修补。”
凌陌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将那些阵法分布记在心里,问道:“竹取兄如何知道兽潮向西去了?”若真的向西去了,逍遥林东部的仙人肯定也都撤走了,说不定还设了阵法。虽说逍遥林的阵法也就避避兽潮挡挡散修罢了,东林设的阵法还能抵挡妖怪,但是要想一路破阵出林,也极是困难。
竹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回道:“我在西边修过的阵法被触发了,我自有秘法能感应到。”
凌陌有些懊恼,东路被封死,西路有敌营,还有群二货总想把他往敌营拐,他这算不算自投罗网,瓮中之鳖?这么想着,他面上继续微笑:“也不知道这兽潮为何来得那么突然。”站在一旁的老者叹了口气,出声:“早就听闻西南林子边有妖兵异动,我前几晚看那西南边有妖气隐隐显现,林子里的兽大抵是被惊着了,才提前迁徙。”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竹取回道,话锋一转将其带过:“我们离最近的阵法不过几十里,”他伸手在羊皮地图上将那道路线指出,“入了此阵,离南边的总坛就不远了,我们接下来全力赶路,不过几日就能到,东南兄觉得如何?”
凌陌记下路线后也不反对:“自然是听竹取兄的,还是说竹取兄怕我这个伤患拖累你们的行程?”
不等竹取作答,身边的枫叶纹面具的修士就高声道:“哪能呐,东南兄的本事那晚上我们都见识到了,我巴不得你跟着我们,大家说是不是?”一圈修士也都笑着异口同声:“是!”
“我这帮弟兄啊,都是各个堂中未成器的子弟,上头让我带出来历练,也给我出了不小的难题。”竹取摇了摇头,眉目带笑,在周围修士们的调侃声中又道:“这次东南兄护住了这帮小子,到了总坛也能邀功行赏了。我们再休整一天,明日趁着兽潮远了再出发,如何?”
凌陌点头应下,于是就这样定下了行程,竹取寒暄几句后带着空泽离去,老者上前让医者给凌陌诊了诊脉,确定凌陌恢复的不错后让他好好休息。修士们都知道接下来还有好一段山路要赶,过来跟凌陌关心了几句也听从老者的吩咐去准备行囊了。
唯独还有一个不识相的家伙还在凌陌面前喋喋不休:“东南兄,你真的恢复了吗?我怎么看你脸色发白啊?”凌陌听闻神色一僵,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竹取见到他后怪怪的了,这就是出门后忘记化妆的效果,好在其他修士都没露出异样(大概是看多了西北的变色脸习以为常了)。凌陌含糊不清道:“可能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吧。”
“是啊,那天你被拉上来浑身是血,看着都吓人,好在你只是睡了几天,身体真棒,不过还是得好好补。”枫叶纹修士见凌陌站起身来,扶了一把,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嗯,我一向生命力顽强。”凌陌随意回答,转身看见被抢了位置的云若若捧着一碗药在石洞前呆呆地看向这里,有些想笑,毕竟她那头从未好好打理的短发实在是引人注目。
“说起来,东南兄你一醒,雨就停了,太阳就出来了,真是神呐。”枫叶纹面具的修士还没有停止唠叨,一直跟着凌陌向石洞走去。“……”喂,这个就很扯了吧,不想接话的凌陌索性静静不再理会他了。
还是晖平有眼色,拉住滔滔不绝的枫叶纹面具的修士,道:“行了行了,东南兄要喝药了,西北等着呢。”止住了那个话唠的嘴,晖平又道:“东南兄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儿知会一声,我们就先走了。”枫叶纹面具的修士也只好嘟囔了几句后告辞。
甩掉那只话唠后,凌陌抓起云若若面前的药碗,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皱了皱眉,“这是什么药?”云若若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医者给得药包,补血益气的。”这种口感劣质的药昏迷着被人灌是一回事,清醒着自己喝下又是另一回事了,凌陌呡了一口,被那股又辣又苦的味道激得浑身泛鸡皮疙瘩,他眼神向别处一扫,想要将药泼掉,却被靠近一步的云若若按住了药碗。
“仙君必须要喝,不能自己倒掉。”云若若的声音很轻,但是透着股坚定。很久以前,凌陌刚历完雷劫,云若若刚被赐下来,就养在凌陌卧房的玉盆里,凌陌养伤时经常支开送药的侍从将那仙药倒在玉盆里,连带着云若若都吸收了不少的灵气。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凌陌被人显然也明白云若若那时候是有意识的,还给他记了一笔。他掩饰般地笑了笑,“怎么会呢。”随即把药一饮而尽,将尴尬咽进肚子里。
云若若接过空碗,凌陌跟着她低头进了石洞,紧皱着眉道:“不行我要喝水,太苦了。”云若若换了个木杯,给凌陌倒了碗温水,递给他。
凌陌边喝边思索,要想往西走还得瞒过竹取偷偷跑路,而且还可能遇上兽潮,避开了兽潮也不一定能进阵法,破了阵法也不一定能出林子……至于往东走……凌陌抵死纠结中。
云若若正在整理药渣,那碗药是医者用药罐子熬好了送来的,云若若要把药罐洗净送还回去。她把药渣都倒在宽大的叶子上,正要扔出去,却突然被凌陌叫住。
“我大概要去敌营闯一闯,你去要吗?”凌陌看向逆光而站的云若若,认真地问。
云若若下意识地点头回答:“要去的,我跟着仙君。”其实还能去哪儿呢?对于云若若来说,也就待在凌陌身边最安心了。
凌陌点了点头,不在言语,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若若出了石洞,正午的阳光很灿烂,透过树缝洋洋洒洒地照在云若若身上,有和煦的风拂面而来,坐在树下享受久违阳光的修士们都觉得惬意极了。可云若若想得却是,还是仙君身旁的那一块石壁靠着舒服。
还好仙君醒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如果不能被仙君吃掉的话,作为一株药草,又有何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