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2）

方栩川眨了眨眼，似乎觉得挺有趣：“我看到了。赤云将军？”

“您的这种特殊能力可真是讨厌。”顾息闷闷地说。

“我也不想这样的。这种能力完全是意外。而且……我看到了那么多人的想法，那么多人的经历，那么多人的过去，可是我的愿望是永远无法实现的。”

方栩川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顾息没再问了，打开盒子打算吃小笼包。但就在他撬开饭盒盖子的那一刻，他暗暗的把中指划过了饭盒盖。

中指划破了，顾息连忙说：“方哥，能不能帮我消消毒？我手指划破了。”

方栩川点点头，走到一旁台子上的药箱找消毒水。

就在方栩川的视线离开自己这边的一瞬间，顾息以极快的速度拿走了方栩川带来的多刃刀（1），撬下边缘不常用且不显眼的刀刃，把刀轻轻放回原处，然后把刀片塞进袖子。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早在方栩川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几种应对方案，分别是针对方栩川可能带来的不同东西制定的。在他来之前他就对这些方案倒背如流，只为了不让方栩川读出自己的想法。

方栩川的能力确实很强，但是他读心的能力也仅限于能在用那只蓝色的眼睛盯着别人的那一刻能够读出对方那一刻的想法，因此还是有机可乘的。

只要他提前做出万全准备，他就可以在真正实施的时候大脑完全放空，因为反应已经成为条件反射。

他为了做到这点连续两个晚上都没有合眼，而是一直在演练。演练了数万遍才达到这个境界。

方栩川果然没有发现，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天，直到晚上九点他准时离开。

他离开后过了半个小时，顾息确认他已经走远，这才开始行动。

他从袖口掏出刀片，走到窗前开始划窗。

这间实验室的窗子是木质的窗框，而且因为时间比较长了，木头有明显的老化，因此划开并不难，只是在倒腾的时候因为刀片太小不好使力，顾息把手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在那一次被骆边涧报复性暴打之后，顾息觉得他身上的其他感官都被伤口的持续疼痛冲淡了。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方栩川也帮他好好消毒了，但是有的很深的伤口消毒一两次是不够的，加上他一直被关在实验室里出不去，空气不流通，一些和并不干净的衣服发生持续摩擦的伤口很快就发炎了，甚至有流脓的征兆。

他很痛。他全身都在痛。所以不论是故意划的那一道，还是现在无意划的这一道，他都毫无感觉。冲淡了。

他定定的看着手指的伤口。

楚靖云说他痛觉神经被切断了，所以感觉不到疼痛。

现在他也感觉不到痛了。

他恍然惊觉，这是他发现的，和那个人的第一个共同点。

他们已经有过最亲密的身体接触，还是两次，可是他们互相的了解还是少的可怜。楚靖云不了解自己，自己也不了解他。

你多支撑一段时间吧。他暗想。

麻烦你一定要多支撑一段时间。

我想要有更多的时间去了解你，我们或许还有更多的共同点，我想要知道。

他用力扒开自己好不容易在窗框和墙中间划出的缝隙，侧身钻了出去，轻巧的一跳，就跳了出去。

夜晚的寒风吹到他脸上，他深吸了一口气。

该走了。

（1）：多刃刀：共和国很流行的一种多功能刀具，一个刀柄带了十几种不同功能的刀刃（类似瑞士军刀），刀刃可拆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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