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2/2)
林逐相喉咙一哽,脸上的苍白还未褪去,一瞬恍惚,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这东西长得奇奇怪怪,我怕你被他伤着。”
温揖远虽有疑虑,但眼前的东西却让他分了神。
龙褥纹的晶块,被四只玄铁利爪紧抓,泛着悠悠寒光。
温揖远低声道:“林逐相的觅水影。”
这东西怎么会进浮宵月中?
林逐相很是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东西能被人认出来。林逐相苦笑着,未敢去看他。
觅水影……
从师父那里偷来的宝贝……
自己当时道行浅,东西没拿在手里两天就被师父发现了。盈几道人嘴上说是罚他,的确也罚了,但罚的是抄录觅水影的咒法心法,抄完也就算是把它传给了林逐相。
时过境迁,师父已几年不闻音讯……
“救我!”
还不等两人回忆完过往,楼外水池里传来一阵短暂的轰鸣和一道凄厉的喊叫,渗的人起鸡皮疙瘩。
一潭水霎时由浅绿变为一滩血水,里面浸着一具浑身露着青紫血管的女尸,水色衣服上绣着月隐鸶鹭的花样。
“救我!”
林逐相觉得这人眼熟,就像是刚刚见过。一只灼灰从袖中出,暂时缓解了女尸身上的龙褥禁锢。皮肤上露出的血管渐渐退下,只是发丝还滴着血水,在水中溅起一朵朵血花,美貌的脸一如画像上的人。
沈玉棠。
这下两人心中清楚,原来这块觅水影就是压制沈玉棠的法器。
温揖远道:“你身上的是断熄咒,如果不是施咒之人来解,咒法反噬你恐怕连魂魄也留不下来。”
沈玉棠眼神突然失了光泽,睫毛抖得厉害,一双眼睛空洞洞的只剩恨了:“江犹恨!孽种!他想我永世不得超生!”
林逐相:“江犹恨对外说你夫君染病身亡,而你则是殉情而死……”
沈玉棠恶狠狠地打断道:“血口喷人!我夫君染病?”
一提江思显,她心痛如绞,似是不忍回忆的轻轻阖上了双眼,两行摧心肝的泪顺着流了下来:“我夫君是被那孽种……被那孽种……凌辱而死的!”
温揖远静默片刻,道:“江思显修为极高,算是这一辈中数一数二的人物,怎么会被江绥安……”
沈玉棠扣在池边的石子路上的手,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悲痛与愤恨,指甲微微发白,双唇颤颤,当日的血腥场面历历在目,折磨的她恨不能以死了结:“那孽种邪功了得,先是设计抓了爹爹,又是趁夜偷袭我夫君,他一时打不过,竟然用虐待爹爹来威胁我夫君……”
林逐相和温揖远相视一眼,原来传言中江祁恶鬼缠身暴毙而死的事实居然是这样。
林逐相思衬道:“江思显和江祁在何处?”
沈玉棠露出一种心死的绝望:“那孽种在爹爹面前百般折辱我夫妇,折腾够了,他满意了,就把我丢进了溶仙釜,等我肉身俱灭时将我镇在了这里……而我夫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悲恸的声音自心底发出,震的人心一颤。她神色凄然,像是一枝落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枯枝。
温揖远神色凝重:“你说的事,我会查清,如果真是如此,必会还你公道……”
他最后半句说的有些迟疑,倒不是因为怕做不成,而是想,若她所说当真,那一个公道比起她经历的一切,的确是轻了许多,可温揖远所能做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林逐相安慰道:“你放心,我们远远,人称管闲事第一好手。”
温揖远:“……”
二人临走时,沈玉棠几度欲言又止,林逐相顺带着问了一嘴:“江夫人还有事?”
沈玉棠眼眸中闪过一丝希望,气息急促不稳:“这两天山上来往人多,妾在此处似乎见到了幼子,但又未曾看的真切,所以妾想请公子帮忙寻找。”
林逐相没听说过江思显有个儿子:“令公子长相如何?”
沈玉棠脸上流露出少有的一丝幸福感:“他小时候贪玩,膝盖上磕了一个疤。”
温揖远点头,算是把事情答应了下来。林逐相也不好多做反驳,只是告诉她,他们两个是身有要事,找不找的到就看造化了,就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别怪他们。
温揖远欲要带走觅水影,却被林逐相给拦下来:“这东西你还是放回去好,现在有待验证的东西太多,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温揖远觉得是自己心急,险些犯错,但又拉不下脸说句软话,只好折中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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