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尚书府命案（2/2）

“对啊，你不知道？这是南诏国送来和亲的公主。”

仿佛没听到李长祐的回答，十一低声喃喃了一句“她的手链还真是特别”。好像是说给李长祐听得，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说完便又走去了安远身后站着。

听到这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李长祐不自觉地往明乐公主手腕上看去。还真有个手链，是用红绳串起来的一个小桃核。逛庙会的时候经常见孩童手上戴着这样的桃核。

“这有啥好特别的，这小郎中，想看美人儿还不承认”。李长祐想着脸上又荡出一抹笑意。

一众贵女围着明乐公主寒暄了良久，天渐渐暗下来。眼看着快到了晚宴时间，萧静仪引着她们去了后院假山旁的屏风后。那里设有数张矮桌。后院席位与东庭相连，距离不远，隔着纱制屏风隐约看的到东庭的男子和两庭中间的歌舞。

安远和李长祐也跟着家丁坐到了东庭的席上，十一垂手立在安远身后。席间不时有人赞美着明乐公主和萧静仪的美貌，一脸的兴奋。偶尔也听到有宾客窃窃私语着长安城的八卦，这些世家子弟还真是和李长祐一个德性。

“今日是为明乐公主设宴，晋王怎的不在？”

“大概是不愿来吧，你没听说啊，这晋王和萧静仪……”

“哎，此话可不能乱说。”

“怎的是乱说……”

十一正听得有些走神，歌舞表演就开始了，顿时遮住了所有的谈话声。

西域的舞娘摇着满是金饰的发髻，跳着极其媚人的舞，随着乐声沿着院中席位转着圈。

表演将近尾声，又上来十来个上唐舞娘着广袖长裙，众星拱月般将西域舞娘团团围住，甩着彩色的袖子。

与此同时，乐声猛地升高，舞娘腰间倒挂的金色花瓣倏地张开，形成了一朵金莲，炫目无比。席上的人们不禁发出一阵叫好声。

仿佛是在回应这叫好声，最中间的金莲舞娘突然就仰面倒在了地上。

腰间的金莲花瓣砸在石板地上，咣当一声。旁边的舞娘显然有些迷茫，不知出了什么事，都低头去瞧地上的舞娘。

这不瞧不要紧，一瞧差点把魂吓掉。

只见那个腰带金莲的舞娘已经软塌塌地倒在地上，嘴唇乌紫，双目圆瞪，脸上的肉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什么原因，扭曲变形严重。在昏暗的烛光下，蜡黄的脸上眼白反射着光，异常可怖。

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其中一个舞娘厉声尖叫起来，另有两个舞娘掩面干呕起来。

席间众人一时还未瞧明白状况。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一个箭步冲到地上舞娘面前，用手在舞娘脖颈处探了探，脸一沉。四周的宾客这时才都反应过来出事了，纷纷围拢过来。

“别过来，人已经死了。”蹲在地上的少年一边检查舞娘的口腔一边低声喝道。

霎时又是一片惊呼声，人们开始骚动起来。后院的姑娘们虽隔着屏风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紧张地议论起来。

忽的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院中瞬间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问话的人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紫袍裹着他有点干瘪的身体。全身散发出的阴冷和压迫感却让人不寒而栗，似是一把冰刃悬在头顶。

众人只见少年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才道：

“见过萧大人，这名舞娘应该是被毒杀了。还请萧大人速速命人报官。关闭所有出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