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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4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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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凌黎,给我查个号码。”赵柏没空理会他的少爷脾气,简洁明了地直奔主题,把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那串号码念给了他。

“赵哥?这是让我干啥?我先找下电脑……”通讯器另一边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最后伴随着“啪!”的一声巨响,方凌黎的声音再次传来,“等一会,就几十秒。”

赵柏把通讯器挂在耳朵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发现电话还没挂,不知名男孩的声音依旧从听筒里不断地传来。

他又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原本已经走远的简杨竟然正站在不远处的一辆计程车旁看着他。

赵柏会意,赶忙跑到简杨身边。两人上了车,关上车门。

“两位去哪啊?”

简杨看了看赵柏。

“麻烦您稍微等一下。”赵柏对司机道,后又催着方凌黎,“你给我快点!”

“别催,还差一点……找到了,华威路染丽路附近!具体位置还要再等一会。”

赵柏把地址向司机复述了一下,就直接把通话频道切到了刑警队内线。

“外勤马上到华威路,带上探测器!”

简杨眨了眨眼睛,拿出几张钞票递到司机面前。

“情况紧急,请尽快。”

司机收了钞票,一脚油门踩得两人一阵眩晕。

在车上两人默契地对此事闭口不提。大约五分钟后,标着“华威路”三个字的路牌呈现在赵柏眼前。

此时方凌黎已经把报警人手机的具体位置报告给了赵柏。赵柏叫司机按地址开过去。两人在小区一栋高层居民楼前下了车。

下车后就迎上了全副武装的刑警队众人。赵柏做了一个手势,众人就跟着他跑进了楼门。

“具体位置!”赵柏对着通讯器另一边的方凌黎道。

“16层,不对,15层……14层!他在下楼,应该在电梯里!”

赵柏看了看面前的电梯,小屏幕上的数字果然正从14向下变。于是他转身,道:“四个人去在楼梯口,其他人就在这等着。”

说罢他便聚精会神地看着电梯口。

如果这次的事件真的和邵明的事件相似,那么报警的那名男孩应该受到了生命威胁,随时有可能被杀死,但是为什么他还在乘坐电梯?

是被凶手挟持到电梯里的吗?

数字从6变到5,再缓缓变到4。赵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从枪套里掏出枪,打开保险。

从2变为1.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灰色的电梯门。

“叮”的一声后,电梯门缓缓开启。赵柏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枪口指向电梯内。

“手举起来,站着别动!”

“呜啊——!”电梯里是一个男孩,似是刚想走出去就撞上了赵柏黑洞洞的枪口,受到了惊吓,猛地抱住脑袋蹲了下去,“我……我是好人,警察别打我!”

赵柏放下了枪,用略带惊讶的目光看着男孩,“就你一个人?”

“对啊……”男孩偷偷瞄了一眼四周,然后在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警服之后又像缩头乌龟一样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

“站起来。”赵柏抬着男孩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男孩晃了几下,才慌忙站稳。

“我见过你,”赵柏看着一脸茫然的男孩,“顾锦波。”

闻声,男孩诧异地看了看赵柏,然后僵硬地点了点头,答道:“您是赵警官?关于邵明的事我知道的都说了。”

“刚才的报警电话是不是你打的?”赵柏质问道。

“报警?我没报警啊?”顾锦波瞪大了眼睛,“我约了人打联机,正要过去,怎么会报警?”

赵柏没跟他废话,直接拿出手机,找出刚才的号码拨了回去。

果然,手机铃声在顾锦波口袋里响起。

“我……”顾锦波百口莫辩,只得向周围人投出求助的眼神,然而无人回应。

赵柏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摆摆手道:“带走。”

“哎……我什么也没干啊!等会,等会!我真的没报过警啊!”男孩急忙大喊。

几名警员只得强硬地拽着他走。拉拉扯扯中,“咣铛”一声响震住了整个门厅。

一把白晃晃的刀子掉到了地上。

赵柏:“……”

“你打的什么游戏,用刀子敲键盘?”赵柏戴上手套,捡起地上的刀子,端详了几秒,然后瞥了瞥顾锦波,“报没报假警我们自然会查,你现在给我到局里先把刀子的事解释清楚。”

顾锦波脸都绿了,张着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赵柏把刀子递给了身旁的警员,指了指被好几个人同时按着的顾锦波,做了一个“带走”的手势。

这回顾锦波总算垂头丧气地乖乖跟着警察走了。

赵柏按按太阳穴,转身走向旁边被他冷落许久的简杨。简杨眉头紧皱,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没说谎。”简杨见赵柏走近,便抬头,对他道,“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都没有表示出他在说谎,更何况,说谎只会给他带来更多麻烦,他没有说谎的理由。”

赵柏顿住了,“那你的意思是说他……”

“是梁桓!”刚被带上警车的顾锦波拼命地扒着车窗,喊得撕心裂肺,“肯定是他干的,那个**算计我!他天天晚上在他电脑上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知道迟早有一天要搞到我头上!呃呜……”

男孩被警员制服在座椅上,呜咽着。

赵柏和简杨交换了一下目光,而后不约而同地跑出楼门。赵柏对押着顾锦波的警车里面的三个人简单安排了一下事情,然后就拉着简杨跑向了另一辆警车。

“赵队?怎么了?”前座的小刘和宋佳一齐探头看向后座刚上了车的赵柏和简杨,两人都一副疑惑的表情。

“去梁桓的家。”赵柏系上安全带,“快点!”

赵柏语气严肃,小刘也没敢磨蹭,起了车就冲了出去。

四个人飞快地到达了梁桓家门口。赵柏先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警察,请开一下门,有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赵柏转而大力拍门,但门内依旧安静如初。

赵柏后退了一步,给了小刘一个眼神。小刘会意,从警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短粗的撞门器,往门锁上一顶,“咚!”的一下撞开了房门。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耀眼的橘黄色占领了整个视野。整间屋子被散落的金盏花瓣所覆盖。然而花香却掩不住刺鼻的血腥味。花瓣下,粘稠的人血蔓延到脚边。

屋子中央是一小片凸起,如花蕊一般突兀地立着。赵柏机械式地戴上手套,僵硬地走了过去,轻轻拨开那堆不明物最上层的花瓣。

梁桓诡笑着的面孔呈现在眼前。

第三十七章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赵柏用手拂掉了不明鼓起物上面的花瓣,出乎他意料,他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残肢断臂——尸体被犯人以一种更加恶劣的方式分割了。

头部下面是一滩血肉混杂的泥泞物,几根人骨从中穿过,直直地横在尸体中心,勉勉强强地支撑着已不成人形的身体。骨头上则挂着被削成细长片状的人体肌肉以及各种已无法辨认的人体组织。

赵柏倒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把手从尸体上拿开,在尽量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缓慢地后退了几步。

地上的花瓣因他的走动而微微飘起,移动几厘米后又悄然落到血泊里。

满屋温暖的橘黄色与中间的猩红色一同冲击着赵柏的视网膜。他想深呼吸,但吸进的只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于是他只得退到门边。

从远处看,梁桓被割碎的尸体片叠在一起,竟像是一朵盛开的巨大的金盏菊。

“怎么了,赵队?”宋佳见赵柏刚进了门,此时却又退回了门口,便探进头来想要看看屋里到底是什么,然后瞬间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

“咦,里面有什么?”小刘见宋佳反应激烈,便也走上前来。

宋姐宋佳,“啪”的一下蒙住了小刘的眼睛。

“宋姐……宋姐?姐你干什么……”

宋佳干呕了两声,声音含混不清:“小孩就别看了。”

“我不是小孩!哎呀宋姐你别这样!赵队?赵队呢?”

“小刘,你去给外勤组打个电话,”赵柏把小刘推了出去,指指外面的小区入口,“就站那,等他们过来以后把他们领到现场。”

说罢赵柏还顺手拍了拍小刘的肩膀,留他一个人站在路中间一脸茫然,自己则转身走了回去。

门关着,原本站在门口的宋佳和简杨此时应该已经进了门。赵柏推门进去,看到了站在门口不动的宋佳。

“平常没见你多关心他,这时候怎么突然开始护着他了?”赵柏随口说了两句闲话,意在缓解屋里人的紧张情绪。

宋佳听后“扑哧”一笑,答道:“队里好不容易来个嫩点的实习生,签卖身契之前可别给吓跑了。”

赵柏扶额,想笑又笑不出,只得板着一张脸,道:“外勤组来这还要一段时间,先找找有没有值得在意的东西吧。”

宋佳点点头,戴上口罩和手套,走进屋子,开始勘查尸体周围。

赵柏也走了进去,正寻思着自家宝贝去哪了,就看到了正蹲在尸体旁边,一动不动地盯着骨头上搭着的一块块碎片的简杨。

赵柏径直走到简杨身旁,和他一样蹲下,给他递了一个口罩。

简杨没有接,仿佛面前这具尸体上有什么能让他看得出神入化的东西。片刻,他拿出一个镊子,轻轻地把一块被削掉的湿哒哒的肌肉碎片从布满血丝的骨头上面夹了出来。

“犯人手法娴熟,心理素质过硬,”简杨的目光锁定在肌肉断裂处,边思考边缓缓道,“行刀间没有丝毫犹豫,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最完美的分尸。”

简杨顿了顿,把镊子上的碎块又轻轻地放了回去,“并且,分割下来的碎片的摆放错落有致,明显是作案人在经过精心设计后再精密地实行了计划。”

“你想说作案人是临床医学相关从业者?”赵柏顺着他的话问。

简杨看了赵柏一眼,眨眨眼睛,没有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也可能是曾经作过类似案件的人。”简杨斟酌了许久,才抛出这样一句模糊的回答。他的头向旁边低了低,似话中有话。

赵柏眯了眯眼睛。

“值得注意的是,凶手杀害梁桓并不出于仇恨。”在赵柏开口追问之前,简杨就岔开了话题,“房间内的金盏花瓣,以及围绕花瓣所进行的一系列现场布置,都表明了凶手在行凶时的冷静、谨慎与一丝不苟——这是普通的仇杀者所不具备的心理状态。”

“作案人是以杀人和制造混乱为乐的精神变态者。”赵柏起身,目光落在梁桓死前的扭曲的面孔上,“行事作风和昨晚我所追捕那名嫌犯相似。这两起乃至于之前的案件都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因为——”

“——花还是新鲜的。”赵柏低下头,拾起一片仍未被踩碎的花瓣,“之前被害的李莉和邵明死前身上都带着这种花。犯人不知为何,对金盏花有着近乎偏执的喜爱。”

简杨合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低声道:“对他来说,‘死亡’是与‘艺术品’等同的事物,而‘金盏花’则相当于画布底端的签名,是彰显身份与地位的一种方式。”

“艺术品”三个字成功地让赵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实在是无法从杀人这样一件令人作呕的事情中体会到丝毫的美感。

“赵队!”宋佳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柏和简杨同时看向了声源方向。只见宋佳正拿着一台手提电脑,向赵柏走来。

“我在卧室找到的,应该是梁桓的。”宋佳刻意绕过屋子中央那滩尸体,走到桌子旁把笔记本平放下,“没有灰尘,很干净,有近期使用过的痕迹。我试着开了机,可惜有密码我进不去系统。”

赵柏点点头:“等技术科外勤来了叫他们破解。”

“赵队,人到了!”门外传来小刘的声音,“里面到底有啥?我看了也不会怎么样吧?”

“赵三,听说又有新尸体了?”陈斌一脸兴奋地推开了门,见赵柏和简杨都在,便想习惯性地调侃两句,但下一秒映入眼帘的扭曲变形的尸体直接就让他把话都噎回了嗓子里。

“这可真……”陈斌把着门框,硬生生地把身后拼命向里探头的小刘卡在外面,眼球转了转,想了半天终于吐出了三个字,“艺术啊!”

——刑警队的人似乎对队里的新鲜血液都有着额外的保护欲。

赵柏按了按太阳穴,此时只想给陈斌两巴掌,但无奈时间紧迫,便只是瞪了他几眼,就对他身后的小刘说:“小刘,你一个实习生就别瞎掺和了,回局里把梁桓的档案都调出来,挑重点汇报给我。”

“哎,好。”小刘口头上应了下来,眼睛却还在时不时地向屋里瞟。

“快去,限一小时之内完成任务!”

小刘终于一溜烟跑了。

此时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才走进了屋子里,各自拿出工具干该干的事。陈斌一脸兴致盎然地走到尸体跟前,首先低**子看了看被削碎的尸体块。

“这刀法,几十年都不一定见得到一回。等我想想,古代好像有个词叫……‘凌迟’?”

说罢,他又把目光集中在梁桓的脑袋上,用手扒了扒死者的口腔,又迅速地否定了自己之前的结论:“不对,死因是氰化物中毒,整个死亡过程不超过5分钟,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凌迟’。”

赵柏和简杨交换了一下目光。

宋佳的瞪出来了:“那也就是说凶手先把人毒死,然后又神经病似的把人剁了?”

陈斌抿了抿嘴唇,点点头。

第三十八章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死亡时间?”赵柏问道。

陈斌掀开死者的眼皮,观察了几秒,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带着滴管的小瓶子,拔下盖子,滴到了死者的眼睛里。

“四个小时以上,不超过六个小时,具体时间要抬回去解剖。”

赵柏看了一眼手表:“那就是凌晨两点到四点左右。”

然后他又仔细地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各个物品,最终把目光停留在桌上的两个瓷杯上。

既然是下毒,那么就有可能是以饮用水为媒介的。整个屋子里面能盛水的只有桌子上的水杯,而且重点是——水杯有两个。

这也就代表死者在死亡时,身边可能是有人的,而这个人更有可能是死者的客人。

“小王,”赵柏转身,叫了一声正蹲在地上专心对着地面拍照的警员,“脚印看过了吗?”

“等一下,”小王起身,把相机拿到面前仔细看了看,又走到门厅把照片和鞋柜里的鞋对比了一下,才谨慎地答道,“现场有两种明显的足迹,分别和这个家里的两双拖鞋相吻合。其中一种足迹遍布整个房间,另一种则从门厅延伸到客厅,然后一直到窗边才消失。”

“也就是说凶手是从正门进来,从窗户逃走的。”赵柏思考道。

“而且凶手是死者所熟识的人。”简杨接上赵柏的话,“否则死者不会毫无防备地给凶手开门,邀请他进来,再给他倒一杯水。”

“他有门不走,干嘛要跳窗户呢?”宋佳百忙之中插了句话,“果然变态的脑子都有问题。”

赵柏看了一眼简杨,发现简杨也在看他。

“有可能是因为他在分完尸之后,门已经不能走了。”赵柏的目光在门和窗户之间游转,“至于不能从门走的原因,当然是因为警察在外面敲门。也就是说,我们到这里的前几分钟,凶手都还在屋子里面。”

他又把目光落在已经遭受了陈斌的二次折磨的尸体上,“我进来的时候血还在流——这也说明了梁桓刚刚被分尸不久。”

“小彭!”赵柏喊了一声。

“哎,啥事?”

“把桌上的两个杯子拿回去,看看能不能提取到指纹和唇印。”

“好。”

小彭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把两个杯子装进袋子里包好,贴上标签放进了箱子里。

“赵队,”技术科的一名警员转头对赵柏说,“笔记本设的是BIOS密码,在这没法破解,得拿回去拆机。急吗?急的话我先回局里把这活干了。”

“去吧。”赵柏摆摆手道,“有进展就马上给我打电话。”

技术小哥应了一声,拎着电脑走了。

“至于这名‘客人’的身份,首先顾锦波是可以排除的,因为他在我们敲门的时候就已经被带上了警车。”简杨走到赵柏身旁,“其次则要考虑梁桓的关系网,他所熟识的人之中就有嫌疑人。”

“说到顾锦波,我们之所以会找到梁桓的家里,还是因为他从嘴里吐出了‘梁桓’这个名字。”赵柏顺势拉上简杨的手臂,“你还记得他说的话吗?他说梁桓把他给算计了。”

“‘算计’多半是指那通打给我的报警电话。”赵柏想和简杨贴得更近一些,不料被他微微侧身躲开。

赵柏的反应就是又使了点劲拉了一下简杨,强行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梁桓用某种方法,使用顾锦波的号码拨到我的手机上,再放一段意义不明的录音让我听。这也是电话里的顾锦波不回答我的问题的原因。”

“然后我就会想尽办法查出顾锦波手机号所在的位置,然后调动警力赶过去。”

“问题是,根据方才的结论,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梁桓已经死了。”简杨或许是觉得赵柏的行为幼稚至极,就没再躲他,任由他拉着,“也就是说,那个时候引你过去的人并不是梁桓,而是凶手。”

简杨又思索了一下,客观分析道:“这个做法虽有风险,但是可以保证凶手在行凶完成之前不会有警察过去打扰。”

“顾锦波还提到了梁桓的‘电脑’,”赵柏心里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满足,对身旁顺从的自家宝贝笑了笑,继续道,“所以梁桓那台设了BIOS密码的笔记本里一定会有关键的线索,可能是关于早上那通伪造号码的电话的。如果进一步将可能性按最合理的逻辑来串连的话,那台电脑上甚至会留下昨晚电视台被黑客入侵的痕迹。”

“你觉得昨晚制造恐慌的人是梁桓?”简杨轻声问道。

“只是猜测,”赵柏松开简杨的手臂,耸耸肩,“他是目前所有嫌疑人中最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正确与否要等到密码破解后才能揭晓。”

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赵柏按下了接听键。

“赵队,梁桓的档案调出来了!”电话另一边传来小刘活力满溢的声音,“1988年出生于……”

“说重点。”赵柏看了看屋内繁忙的各位警员,打断道。

“噢,好好好!他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父母身份至今不明,从6岁开始就在接受一位社会爱心人士通过基金会提供的资助,每年100万。这笔资助在他16岁时就停止了,现在他靠着这十年来节约下来的余款生活。”

赵柏无言地看了一眼简杨——梁桓的情况与李莉何其相似!

两起案子中,两个人生经历几乎一致的人,在几天内就相继失去了生命。这令人不禁心生怀疑。

李莉和邵明背后的那位“爱心人士”究竟是谁?为什么他要为这两个失去父母的孩子提供资助?

无论是谁,他都一定和这起案子有着不容忽视的关联。

“小刘,去查那个资助人的名字,抓紧时间。”赵柏压低了声音。

“哎?可是上回查的时候不就说基金会那边不配合,说什么跟他们没关系什么的……”

“要什么章直接找沈局盖,就说查案需要。”

“好,那我马上开车去……”

“等会,别急,”赵柏在小刘挂电话之前叫住了他,“你去之前先找几个人到鸿志二中跑一趟,把跟梁桓同宿舍的那个叫‘方展’的学生带到市局,就说他目前有生命危险,警方希望他能暂时接受保护。”

“没问题。”

“你怀疑他有作案的可能性?”简杨见赵柏挂了电话,便走上前去问道。

“毕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赵柏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况且方展作为梁桓的‘熟人’,嫌疑反而是非常大的。”

赵柏说罢便温柔地看了看简杨,揽上他的肩膀带着他往门口走。

“宋佳,现场交给你。”赵柏边走边道,“我回先局里审审顾锦波,那小子肯定知道什么。至于简杨,你……”

“我累了,”简杨却用力一挣,脱离了赵柏的控制,用墨色的眸子凝视着他,片刻缓缓合上,“先回家了。”

赵柏始料未及,只得任由简杨挣开。他略微惊讶地看了一眼面前依旧平静如水的人。

在赵柏的印象中,简杨从来都不是会说“累了”的人——即使是他累晕在赵柏面前的时候,赵柏也未曾听到过类似的话。所以此时此刻简杨站在他面前对他说出“我累了”三个字,光是这个事实就让赵柏感觉出一种说不出的不合常理。

但于情于理,赵柏都不能拒绝简杨这个临时离场的请求,毕竟简杨不是刑警队的警员,没有一直陪同调查的义务,所以他只得回道:

“好,不过时间紧迫,我就不送你了,出门以后我给你打辆计程车。”

第三十九章结案倒计时

赵柏把简杨送上计程车,关门之前还挠了挠简杨的掌心,快速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睑。

待简杨回过神来时,赵柏已经站在车外微笑着目送他远去。

简杨墨眸眨了眨,嘴唇微微颤了一下,就别过头去没再看赵柏。

赵柏站在路边,直到简杨坐的计程车消失在地平线上,才转身走回一辆警车旁,开车回了市局。

“赵队!”一推门,之前提前回来的那名技术科警员就拿着梁桓的笔记本迎了上来,“密码破解了,但是屏幕上都是乱码。”

“乱码?”赵柏皱了皱眉。

“用这个电脑的人应该挺专业的,”警员按下开机键,给赵柏看了看黑色屏幕上铺满的一行行白色符号,“只要BIOS密码被暴力破解,系统就会自毁。”

“能恢复吗?”赵柏问。

“有可能可以恢复,但是……”警员目光闪烁,面露难色。

“行了,电脑放我办公桌上。”赵柏明白他的意思,不打算难为他,“你忙你的去吧。”

警员低低地应了一声,把电脑放下,转身走了。

赵柏坐下,点了根烟,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又是谁啊!大早上吵一回还不得!”刚一接通,方凌黎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就传了过来。

赵柏把手机拿远了以避免耳朵被摧残,待方凌黎撒完起床气,才慢悠悠地道:“小少爷,别睡了,看看都几点了,起来干活!”

“赵哥?你又给我找什么麻烦事了?”方凌黎抱怨道。

“有台电脑乱码了,你来趟市局。”赵柏抽了口烟。

果不其然,电话另一边的人立马就炸毛了:“电脑乱码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让我修手机就算了,居然还让我修电脑?我是社工,社、工!不是售后维修工!”

赵柏轻笑了一声:“电脑有可能是你昨天晚上那名‘社工’同行的,你确定你不来看一眼?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电话对面一阵沉寂。

“别忘了把昨晚我给你的那两部手机带上,”赵柏加上一句,“你起得这么晚,昨天晚上忙的就是那个吧?数据恢复了就赶紧拿过来。”

“我就不能晚上打游戏吗!”方凌黎似是被赵柏的话气到爆炸,最后爆发性地喊了一句,然后“啪”地挂断了。

赵柏忍不住笑了几声,心想小孩子还真容易煽动,尤其是求胜心强的小孩。

赵柏掐了烟,胳膊底下夹着电脑就走出了办公室。他把笔记本随便放在了一名警员桌子上,告诉警员过会等一个全身冒火的小朋友砸门进来之后,把电脑扔给那个小孩就行。

然后赵柏就走到了审讯室旁边,透过单反玻璃看着审讯室里满脸焦急的顾锦波。

“他都说什么了?”赵柏随口问了问身旁负责把顾锦波带回来的警员。

警员拿起身旁桌子上的一叠记录,翻开一页,简明扼要地答道:

“对于报假警这一点,顾锦波完全否认,并且一直强调是一个叫‘梁桓’的人冒用了他的电话号码。”

赵柏点点头——这和他推测的一致,顾锦波说谎的可能性很小。

“在我们问到刀子的用途时,顾锦波说那把刀是他父亲的收藏品,他在家里有时候会拿起来玩,这回临走前忘了放回柜子里了而已。”警员翻了翻记录,补充道,“青春期的男孩,会爱好这种‘酷酷’的冷兵器也不奇怪。”

审讯室里的顾锦波正死死瞪着面前审问他的两名警察,嘴唇发抖,眼眶通红,似是下一秒就要拍案而起。

赵柏按下麦克风键,轻轻敲了三下桌子,在屋里的两名警员走出来后,推门进了审讯室。

“赵警官!”顾锦波一见赵柏进门,就如同见了救星一样,眼中的怒气转为请求,“我真的没报警!什么时候放我回家啊?”

赵柏给了他一个标准化微笑,作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拉开椅子坐下,默默和急得满头大汗的顾锦波对视。

“放心,不是你干的事我们也不会强扣你脑袋上。”赵柏翘起腿,双手交叉,略微俯视着顾锦波,声音在亲和中带着压迫感,“不过前提是你要积极主动地协助我们查清事情的真相,为此,你需要诚实地回答我几个问题。”

顾锦波皱着眉,一时间说不出话,愣了一会,才抿了抿干涩的嘴唇,眼睛转了转,又被刺眼的灯光逼得将目光缩了回去。他谨慎地点点头,道:“你……问吧。问完可得让我出去透透气,这里边太闷了……”

赵柏笑笑,翻开桌子上的审讯记录,先挑了几个已经被问过不下十次的问题,打乱一下顺序又把每个都重复着问了好几遍,直到把面前的小孩问得头昏脑涨黑白混乱连数字都不会数了之后,才突兀地抛出了一个新问题:

“今天凌晨两点左右你在哪里?”

“正要回家……哎不对,你说凌晨?凌晨当然在家睡觉了!”顾锦波原本正晕晕乎乎的,听清楚问题后猛地清醒过来,摆着手慌忙答道。

赵柏放下记录册,把手肘抵在桌面上,目光咄咄逼人。

顾锦波咽了咽口水,低下头,眼睛时不时地向上抬,偷偷瞄着赵柏。

赵柏却对他温和地一笑,起身,拿起桌上的纸杯到饮水机旁,背对着顾锦波,接了杯水。

顾锦波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

“别紧张,组织好语言,”赵柏把杯子放在顾锦波面前,用犀利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重新说刚才那句话。”

顾锦波一激灵,手里杯子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我……我……”顾锦波手指烦躁地挠着头发,眼睛不停地往门口偏,表情扭曲,最终抱头失声大喊,“我承认,我承认!我跳窗出去打团了!昨晚公会战我不得不去!”

他又抬头,目光中带着哀求:“求求你别告诉我爸,他非得打死我不可!这事跟我那通不明不白的报警电话半点关系都没有!求你忘了吧……”

赵柏起身,敛起笑容,冷冷地看着趴在桌子上的顾锦波。

——他在说谎。

到了这个地步还要撒谎掩饰自己行踪的人,必然与梁桓的案件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但是目前既没有确切的物证,也没有指证顾锦波的证词。

所以赵柏只能暂时等待。

“现在可以放我出去了吧?我要回家!我要吃饭!我想我妈了!”

赵柏转身,在顾锦波的哭喊声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审讯室,“咔哒”一声关上了门,对门后混着咒骂声与敲击声的噪音充耳不闻。

“查从昨晚到今天凌晨之间顾锦波家附近的监控录像,”赵柏对正站在审讯室外面的一名警员道,“把他大致的行踪查出来。”

“好。”

赵柏扫视了一下办公室,发现方凌黎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大爷似的把腿搁在桌子上,边嚼薯片边折腾梁桓那台电脑。

察觉到赵柏走近,方凌黎百忙之中抬眼看了他一眼,扔了一个U盘给他。

“你要的东西。”方凌黎嘴里一直“咔嚓咔嚓”不停,“我没看啊,里边内容跟我没关系,我就是个干活的。”

赵柏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他从买来就没怎么用过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扫了扫灰,开机,然后把U盘插了上去。

“赵队。”办公室的门虽然没关,但是来人还是礼貌性地敲了两下。赵柏闻言看向门口——是刚从现场回来的小彭。

小彭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告,然后对赵柏道:“梁桓家桌子上那两个杯子检查完了,没有发现唇印,但是有不属于梁桓的指纹。”

“是谁的?”赵柏随口问道。指纹应该是谁的,他早就了然于心。

“根据数据库的对比结果,指纹是属于鸿志二中二年级一名——”

但是事情并不总像人所期望的那样顺理成章。

“——名叫‘方展’的学生的。”

第四十章结案?

赵柏一句话也没多说,直接拿手机拨了小刘的号码。

“小刘,让你带到局里的方展呢?”赵柏眉头紧皱,声音急促。

“正在追!”小刘气喘吁吁,“鸿志二中的宿管说方展已经回家了,但是我们到他家附近的时候,正好看见他背着个包从窗户跳出来。他好像在躲我们。”

方展在躲警察?为什么要躲?

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昨晚在梁桓家的水杯上留下了指纹,有可能会被警察审问,还是因为有别的原因?

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逃跑,不就等于是告诉警察自己是在畏罪潜逃了吗?

“我们已经追了半个多小时了!”小刘边喘气边说,“现在在地铁二号线!方展狡猾得很,见我们上车他也不急着跑,就在关门警报响两声的时候突然蹿出去。我们被他骗了好几回了!”

赵柏站起来,三步两步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宋佳,通知二号线警务人员全体上岗!”赵柏当机立断,“在所有出口和换乘通道设卡。目标名为‘方展’,17岁男性,疑似人员全部扣下查身份证!”

“明白!”

“小刘,你别瞎追了。”赵柏再次拿起手机,对另一边正急得焦头烂额的小刘嘱咐道,“去站台找负责人,叫他把每一站的站台大厅广角摄像头的图像调出来。你就从那上面找方展,找到之后把位置报给附近的警员。抓人的事交给他们。”

“这不太合适吧?”小刘疑问道,“咱们不是要给他提供保护吗?他自己不愿意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地抓人吧?”

“方展现在是梁桓案的嫌疑人。”赵柏端正语气,严肃道,“必须立即到市局配合调查。”

“知道了,赵队,交给我吧!”小刘心领神会,爽快地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赵柏也挂了电话,见宋佳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便笑了笑,转身走回了自己办公室。

“怎么了?”方凌黎好奇地抬头看了看赵柏,嘴边还留着碎了的薯片,“又要指使我了?”

“没你的事,忙你的。”赵柏走到桌子上开了机的笔记本面前,敲了几下键盘,开始输密码。

方凌黎撇了撇嘴,似是有点小失落,低下头继续跟梁桓电脑上崩溃了的系统较劲。

赵柏打开U盘里唯一的一个文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呈现在眼前。

“导出来的时候就那样,没时间做排版,凑合看吧。”方凌黎见他皱眉,赶忙补充道,“大致上的顺序是第一部手机的通话记录加上短信记录,后面接着第二部手机的。”

赵柏没有回应,只是专心致志地阅读着屏幕上的文字。

第一部手机的记录明显是李莉的。被删除的通话记录时间较早,从大约两个月之前到李莉死亡前都有。记录大多是李莉与一个长串号码的通讯,并且,每一次通讯的号码都不一样。

“方凌黎,长号码是怎么回事?”赵柏问道。

“代理。”方凌黎简洁地解释,“可以掩盖使用者原本的手机号码和ip地址。”

赵柏点头,继续往下看。

通话时间几乎遍布全天,但更多的是深夜与凌晨。赵柏把每一条都细细地看了一遍,再手动在后面敲一次回车键。等他把第一部的手机的所有通话记录都按时间排列好之后,一个匪夷所思的现象清晰地摆在眼前。

——从两周前开始,每天凌晨三点四十七分都有一通固定的电话,并且都是由李莉打给对方的。

接下来是短信记录。出乎赵柏意料,被删掉的短信只有一条,发信时间是李莉死前的凌晨,对象仍是那名神秘人,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花开了。”

这三个字完全令人摸不着头脑。赵柏也没有和这条意义不明的短信纠缠的心思,而是继续滑动鼠标滚轮。

后面接着的是第二部手机的,也就是邵明的手机上的通讯记录。赵柏按照之前的习惯把通话记录隔行排好。通话时间也是从大约两个月之前开始的,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规律,但从邵明死前的两周开始,每天凌晨三点五十七分都有一通固定的电话。

赵柏接着翻看短信记录。短信也只有一条:

“花笑了。”

一阵凉意爬上脊背。赵柏拔出U盘,合上笔记本电脑,不顾旁边方凌黎询问的目光,径直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小王,”赵柏叫住了正路过的警员,“梁桓案子的物证放哪了?”

“还在鉴定科。”小王停下脚步,答道,“赵队你要找什么?我先帮你回忆一下拿没拿过来。”

“梁桓的手机。”赵柏紧皱眉头。

“手机啊!”小王拍拍口袋,随即便掏出了一个装着一部溅了血的手机的证物袋,“小彭说你一直挺在意手机这个东西的,之前拿着两部找了他们隔壁技术科好几回,就让我给你把梁桓的也给你送过来,说说不定有用。赵队,拿着吧!”

赵柏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谢,随即便拿着证物袋回了办公室。

回去的时候他依旧受到了方凌黎好奇的目光的热烈欢迎。

“又有要给我拆的手机了吗?”小少爷目光定在赵柏拿着的手机上,语气跃跃欲试。

“先等我看一眼。”赵柏戴上手套,把手机从袋子里拿出来,又顺口问一句,“对了,你那边进度怎么样了?”

“还差一点,”方凌黎又拿出几片薯片嚼在嘴里,“好在系统‘崩溃’并不是真的崩溃,只是有人在原系统上伪造了一个看似崩溃的系统。主板密码因外力而被破解之后系统会自动显示‘崩溃’,这也算是对个人隐私一种专业一点的保护吧。虽然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是瞒不过我的眼睛。”

赵柏边听他讲边轻松地打开了梁桓的手机。

梁桓把电脑防护得如此严密,手机却连密码都没设——或许是因为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设。

赵柏打开通话记录。果不其然,梁桓的手机上也出现了与几十个不同的长号码之间的联络记录。

近两周通话时间同样非常规律——都是凌晨四点零七分。

短信同样也只有一条:

“花谢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赵柏把梁桓的手机合上,放回证物袋里。未等他走到门口,小刘就挟着一个背着书包的青年走到了跟前。

“赵队,方展带来了!”小刘像邀功一般气势十足。

“不错。”赵柏顺口夸了他一句,随后就将目光移到了小刘身边垂头丧气的方展身上。

方展眼眶通红,眼睛周围挂着一圈黑眼圈,面容憔悴,衣着凌乱,似是一夜未睡又受了长时间的精神折磨。

“先给他倒点水喝。”赵柏对身旁的警员道,“然后带到一间空审讯室,我有话要问他。”

“顾锦波在这吗?”方展猛地抬头,直视着赵柏的眼睛,用质问的语气道。

赵柏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不过赵柏没有隐瞒的打算,于是便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

“在审讯室。但是我问完你之前,不会让你们俩见面。”

出人意料地,方展反而松了一口气,动动手臂想从身旁两名警员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但显然没有成功。

“你现在是嫌疑人,我不建议你轻举妄动。”赵柏面色凝重,语气严肃。

“我的背包。”方展索性放弃了挣扎,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不让我动你们就自己翻吧,里面有你们绝对感兴趣的东西。”

赵柏给了个眼神。小刘会意,拉开方展的书包拉链开始翻找。

方展合上眼睛,一副发生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赵队,你看这个。”小刘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中有大约一个瓶底厚的白色粉末。

“这是?”赵柏手套还没摘,就顺势把玻璃瓶拿到手里,细细端详。

“氰化钾。”一旁的方展突然出声。他睁开眼睛,用认真的语气道,“是今天凌晨,我从梁桓家里带出来的。”

赵柏点点头,把玻璃瓶递给小彭,“验指纹。”

说罢他又转向方展,道:“不是你就是顾锦波,或者就是你们俩一块干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知道。我就是来说明事实情况的。”方展抬起眼睛,与赵柏对视,目光坚定,一字一顿道,“瓶子上没有我的指纹——因为我不是把氰化钾带到梁桓家的人。梁桓不是我杀的,但是我作为梁桓死时在场的目击证人,愿意指认罪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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