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这都不是你的错，”沈安恪说：“就像当年楚太太的事故，那也不是你的错，就算伯牙因你而死，也不是你的错。

而且，我相信，他们都很开心，这些事情我们慢慢处理，就都会过去，但你给他们带来的温暖，都不会过去，无论什么时候想到，都会开心都会庆幸。”

楚豫看进他的眼睛里，问：“真的会过去吗？”

“真的”，沈安恪无比坚定地回答他。楚豫看着他深邃而温柔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展开一个苍白的笑，小声的忿忿的嘟囔了一句，“可是你都没跟我说过你的事。”

沈安恪一愣，问道：“是……我妈的事吗？”

楚豫没什么底气的小小看了他一眼，又没什么底气的点点头，还不忘补一句，“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说……”

沈安恪被他难得的弱弱的可爱暖的心都化成了一汪水，这人是怎么回事，上一秒还难过的要死要活了无生趣，下一秒已经这么可爱了。他笑着说道：“我没有告诉你是怕你难过。”

“难过什么？”

沈安恪看了他一眼，促狭笑道：“怕你嫉妒，嫉妒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他脸上又显现出让人沉醉的温柔，并没有注意到楚豫暗下去的脸色，说：“我妈是个很好的人，她很爱我，她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他的温柔太深切，以至于甚至蒙上了一层朦胧的忧愁，“但是她生病了，因为太爱我和我爸。”他转过脸来，用那样的温柔的神情注视着楚豫，“所以我才希望你要多爱你自己一点，如果爱别人太辛苦，就不要爱了。”

这个“别人”，楚豫明白，他指的是自己的家庭。

他说：“我不想失去她之后，还要失去你。”

“我希望你开心，就算是为了我。”

在楚豫前二十七年的人生中，体会过收到过各式各样的情感，却唯独最缺深情，不论是父母还是爱人，他对于毫无理由的不求回报的深情向来是陌生的，直到遇到沈安恪。沈安恪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讲话时，总是有无限深情，总让他一次次陷入那陌生又痴狂的迷恋中去。

在沈安恪说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的时候，楚豫无可否认，他是嫉妒的。沈安恪的语气，太过自然，神态太过张扬明媚，都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他从未对任何人表露过自己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普通父母的向往，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拥有，所以连向往都是奢望。因为从未拥有，所以便装作不在乎的模样，一旦说出口，他恐怕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可怜。

这个可怜，他不需要。

但是这样的不计一切的看似最普通实则最难得的感情，他又怎么能不动心呢？

所以，在沈安恪又说完希望他开心的时候，他被刺痛的心又瞬时归于安宁。

看着沈安恪深邃而温柔的眼睛，楚豫想：就算了吧，其他人的爱……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沈安恪把车停在路边，把面前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紧紧拥入怀中，低低的声音从胸腔里传出来，带着莫名的悲切恳求：“楚豫，答应我，别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

他的胸腔在震动，楚豫紧紧贴着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不自觉地和他的心跳保持了一样的频率。也许释怀真的就只是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楚豫突然觉得，以往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缺失所有的不敢说出口的求而不得，都融化在了他恳求一般的语言里。他心里最忐忑的那个地方，开始充盈。

如果你不再期待他的爱，那在他面前，你便是自由的。从此，在父母面前，楚豫重获自由身。

但在沈安恪这里，他便是囚徒，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个判决，是终生监禁。

“谁变心，谁万劫不复。”楚豫把头深深埋进他胸膛里，没一会儿，沈安恪的衬衫就湿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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