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的将来（2/2）

赵乐生一抬眼，就看到了季晓最终从迷茫变得坚决的眼神。

“乐生，我想过了，既然你无法为我考虑，我也不可能放弃我的艺术，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季晓说着，就跟程双一起走了出去。

赵乐生死死地捏着杯子，季晓的抉择已然非常明确，他没法追出去，因为他不可能选择忤为他含辛茹苦的母亲。为此，他最终失去了心爱的女人。

几个月后，在母亲的介绍下，他认识了一个时髦精致的女人莉秋。

莉秋虽然学历气质都不如季晓，但是她能说会道，很能哄他母亲开心。于是在母亲的催促下，他最终娶了莉秋做妻子。

新婚初期，除了感觉莉秋稍稍有点呱噪外，其他都相安无事。

但是结婚两年后，自觉已在这个家庭站稳脚跟的莉秋开始花招迭出。一会儿以他的名义在外拉旗做生意招收学生，一会儿又介绍三姑四婆的儿女来他们学校要他帮忙找关系入读，最后甚至要变卖他和母亲的旧房子，买一套新房只写他们夫妻两人的名字。

自此，赵乐生与莉秋争吵不断，最后他的这位妻子更是彻底突破底线，把他的私事到处宣扬，最后甚至闹到了学校，让他所在的学院只能将他辞退。

赵乐生从此一蹶不振，他的母亲也天天唉声叹气，莉秋却直接上法院要求离婚，并拿走了他的一半家产。

那一天在法院前，他看到莉秋带着得意的笑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轿车，他这时才明白季晓走后，他的人生就开始陷入了一场困局。他没有爱过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从没爱过他。

闭上眼睛，他绝望地意识到他的人生已经一败涂地。

睁开眼睛，赵乐生已是满头的冷汗。他发现自己依然坐在那个茶室里，季晓还是坐在他的对面，正一脸惊疑地看着他。

“晓晓！”赵乐生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乐生你怎么了”季晓奇怪地问。

“我……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不过现在我知道，我不能没有你。”赵乐生着急道：“晓晓，求你了，答应我母亲的要求，跟我结婚吧！”

季晓在良久思考后，艰难开口：“我爱你，乐生，为了你，也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愿意让步。”

“晓晓，你是说你愿意不当画家了？”也许是季晓的决定太过突然，赵乐生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是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做一点牺牲又如何呢？”季晓握住赵乐生的手，无比坚定地说。

赵乐生开心地一把抱住她：“晓晓，谢谢你，我一定会证明给所有人看，你的选择没有错！”

“好！我相信你！”季晓也回抱住他。

几个月后，赵乐生与季晓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季晓婚后不再与艺术圈有过多交集。一年后，她怀孕了，之后，她与赵乐生的儿子就出生了。

接着，季晓越来越宅在家中，不谙世事，她终于从昔日的艺术女神变成了一个平凡寡淡的家庭主妇。

对季晓来说，自己这样的变化是如此难以忍受，她明白正是因为抛弃了艺术才让她失去了原本的气韵和优势。于是她开始变得尖酸刻薄，不停责怪赵乐生当初逼她做出决定，也与赵母时不时地剑拔弩张，整个家庭日日鸡飞狗跳。

这一天，一个密友来探望赵乐生，季晓在厨房准备晚饭。深谈之际，赵乐生忍不住对好友诉苦，并说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和这样的妻子待在一起，这个女人和他以前爱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而这句话被正好被送水果出来的季晓听到了。看着自己牺牲最热爱的艺术后变得越来越臃肿的身体，回忆着赵乐生在婚前的承诺，她无比绝望和悲凉，于是当场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赵乐生挽救不及，意识到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后，也追随妻子跳下了楼。

风声在他耳旁刮过，在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痛楚传遍全身的时候，他终于隐约知道错在了哪里。

如果……那我一定会……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地想着。

可惜啊，他咧开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已经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