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叫折腾。（2/2）

那团撞在窗户上的东西正要冲进来，托马斯一口便吞了它。

第四个。

萧渡水在心底默默地记上。

本月第四个来找他的厉鬼。

这个世界上能见到鬼的人不少，但绝对不算多。萧渡水曾经因为和鬼说话而被父母误以为精神病，送到医院去后住了半年的院，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同他一样能见到鬼的人，和鬼聊天，却不像他这样常常受到厉鬼的袭击。

萧渡水低着头揭开盖子，将碗端到客厅后拿起筷子吃了起来，伴着托马斯一口一口嚼碎鬼的声音，还能听见那只鬼凄厉的惨叫，他一口一口吃着泡面，把剩下的汤汁倒掉后洗了碗，一步一步挪到卧室去，盖上了被子。

“睡……吧……”托马斯已经处理干净了那只厉鬼。

萧渡水点点头，再次合上了眼，却没有真正的睡着。

他专心听着传到耳朵里的声音，死前挣扎的粗重喘息，平静逝去后亲人的嚎啕大哭，只要是在他周围徘徊的鬼临死前的声音他都能听到，却不能感同身受。

活着已经太累了，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心思去同情别人。

萧渡水深吸一口气，把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不多时，他又睁开眼睛。

昨天在医院见过的那个只有躯干的鬼又来了，这次没有胡乱撞着玻璃，只是停在玻璃边，正面朝着床。如果他有脑袋的话，此时应该是死死盯着萧渡水看的。

*

下午的时候下了场大雨，风又吹掉了后院那颗桂花树的叶，等雨停后宴尘远提溜起几个无所事事的小妖怪把他们丢到院子里去打扫落叶，自个儿带着陆九韶又一次去了案发现场。

他们这次接手的案子，凶手初步判断为刚化为鬼而丧失理智的厉鬼。

案发现场在一个十三岁小孩儿的卧室中，父母回到家后发现儿子惨死在床上，双眼瞪大望着天花板，像是看见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浑身上下都有被刀子割伤的痕迹，伤口最深的地方是喉咙，但唯一被切下来的只有他的左手，从手肘切下来，被丢到了墙边。血溅到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墙边更甚。

“有这个小孩儿魂魄的痕迹么？”宴尘远站在卧室外，看着外面摆放着的一家三口的合照，问了一句。

陆九韶睁开眼睛，眼底还有未消退的金光，她遗憾地冲宴尘远摇摇头：“没有一点儿痕迹。”

人死后魂魄都会离体，在家中恋恋不舍地徘徊，直到被鬼差带走，而像这种被厉鬼所杀的人多半都会变成厉鬼，要么和杀害他的那位打一架，要么逃走后去祸害其他人。

可陆九韶来了几次，检查了好几次也没能检查到小孩儿魂魄的踪迹，仿佛蒸发了一般。

“辛苦了……这小孩儿难道被鬼差带走了？不应该啊？”宴尘远啧了一声，将合照放下，“改天让原烛去下面问问。”

“你别折腾我哥行么？”陆九韶指了指宴尘远。

“这怎么能叫折腾，”宴尘远一本正经道，“这叫为了人鬼两界献出他年轻的生命。”

陆九韶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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