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犯上（2/2）

“做的不错。”

秦叶听到这句明显直白的表扬，挑了挑眉，睁开眼睛看向易刑。

“做的不错，您还把我留下来？”

“做的不错，但是存在问题。”

易刑和秦叶对视了一眼。

“你在犹豫。”

秦叶心里叹了口气，这糟老头子太了解他了，一针见血。

“你的犹豫会让你逃避，会坏事。”

秦叶无法否认，也许今天在会议上他多犹豫一会儿，结果会截然相反。

所以下来后，他才会如此后怕。

“我会调整的。”

“我希望你在有限的时间里最大限度地进行调整。”

“因为自己的心理问题而影响治疗，在这一次治疗过程中，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再出现。”

易刑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神情也不严肃，就像是在普通的与人交谈。

但是丝毫不会让你去轻视话里内容的重量。

秦叶慢慢坐正身体，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脸上隐忍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了。”

“去好好休息一会吧，接下来你会更辛苦。”

易刑放轻了声音。

“嗯。”

……

秦叶起身走到门口，打开会议室的门，握在门把手上面的手强烈地抖了一下，带着门也发出“哐哐”的响声。

“怎么了？”

会议室里面的易刑注意到秦叶的动作，发出疑问。

“没，我先出去了，您也注意休息。”

说完话，秦叶走出会议室，转身将门轻轻关上后，又转过身来，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这两双“扑闪扑闪”骇人的大眼睛。

他现在真他妈想把这两个存心吓他的玩意儿的脸给糊住。

“老秦，没事吧？”

林奇脑袋上顶着两个问号，瞧着秦叶一脸古怪的神情，忍不住问。

“院长说啥了？”

“林哥，别问了，先去吃饭吧。”

高珩非常有眼色见的看出来秦叶一副想打人的神情，连忙把话题往外带。

“也对，走走走！”

一手揽住秦叶和高珩的肩膀，林奇就要往外走。

秦叶一把捞开林奇的手，把高珩拉过来护在身前，和林奇拉开一段距离。

“把你的咸猪手伸远点。”

“别他妈教坏小孩子。”

“靠，老子这么重情重义，在外面等着你，你还嫌弃我！”

林奇跟上来直嚷嚷。

“这么久不见，怎么感觉长高了。”

秦叶不理他，跟高珩说话。

高珩摸摸头，尴尬的说:

“叶哥，我早就不长个了。”

“还有，我不小了。”

“是吗……”

秦叶挑了挑眉，一脸的不相信。

“你们说啥呢？”

“跟我说说话呗！”

……

……

周围一切都被浸染在黑色的雾气中，男人置身其中，从头到脚，每根头发，每寸皮肤，每个细胞，都被黑色的雾气侵袭，无所遁形。

似乎有无数双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撕扯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无数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争相蹿入他的耳朵，轰炸他的脑子，他试图去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却什么也听不清。

他这是在哪里？

如同溺水，黑色的雾气在他的鼻内，口腔，咽喉里面四处游走，一点一点地霸占着呼吸道里的空隙，让他喘不过气来，感到窒息，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黑色的雾气撕破扯碎，最后被卷入黑暗一同消失殆尽。

“呼……”

男人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弹起来，眼神锐利如剑，警戒地盯着前方，抑制不住地发出粗喘，冷汗沿着他的发际，在下颌处汇聚成滴，空中划过喉结，滚落进领口。

缓了一会儿，像是终于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个噩梦，男人将自己的面部表情缓和下来，身体缓缓地靠着床头，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男人掀开被子，下床走到饮水机前，从柜中拿出玻璃杯接水，看着饮水机中咕咚咕咚的水，意识慢慢漂浮远去。

为什么总是在做这个梦？

那是在那儿？

它要告诉我什么？

……

玻璃杯中的水溢了出来，沿着杯身，顺着指尖，流进指缝，丝丝凉意透进皮肉，男人的手指忍不住一颤，从自己的沉思里跳了出来。

关了接水头，男人慢慢走到客厅的大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微微抿了口水，双手握着玻璃杯摩挲，视线透过落地窗，漫无边境的看着还被黑夜笼罩着的这一片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