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当天晚上李万方请我们去楼下吃了小火锅，朱羽特意提前两个小时回来。饭桌上他和李万方一杯一杯的喝酒，也没个明目，两人心照不宣的举杯一碰，仰头就喝了下去。之后半年，朱羽唯一的一个朋友就要离开了，他们将分隔千里，再相聚不知会是何情形，所以他们没有强颜欢笑的约定相会时间，只一杯杯的喝酒，一句话也不说。

小火锅店一直营业到半夜两点，他们也喝到了两点才罢休，时间已经太晚了，李万方没有回家，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我带这两个醉鬼回来一点儿都没费劲，他们俩都喝了不少，酒品却都还不错，让走就走，让坐就坐，让喝水就喝水，还默契的行动一致，像两个同一批次的机器人一样。

李万方直接坐火车离开了。培训机构老板看朱羽瘦的快脱形了，提前给他结了工资，让他在家休息了一天才去学校。

我给朱羽买了个最大型号的行李箱，买了一件羽绒服塞进了箱子里。天知道我怎么在这个城市的大夏天里找到的这件羽绒服。我在它的内袋里用小红包装了张银行卡，密码写在了红包内侧，钱不多只有五千块，但给多了他肯定不会要。他这一走可能就不会再回这个城市了，这五千块钱什么都不是，我只希望他以后若遇到问题时，无意间看到这张卡，能想起还有一个人愿意帮他。

我将行李箱拿给他，还顺手在箱子里塞了些特产小零食在箱子里。他看着装了小半箱的箱子，没有推脱，只沉默的上前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下巴搁在我头顶哑着嗓子说了声“谢谢”。

他走的时候天气正热着，我将他送到候车室外面，顶着烈日看他走了进去，那个硕大的行李箱太过抢镜了，没个人都会回头看它一眼，让我想起除夕夜我和他站小区门口等人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俩也很扎眼，每个路人都要盯着看，现在换成了他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习惯。

回家后我翻遍了每个角落，也没有看到朱羽将家里的钥匙，心里稍微放心了一点，他把钥匙带走了，他就有可能还会回来。可是书房里只留下了他的被子教科书等又笨又重的东西，衣服鞋子都带走了，我又不太确定了，有可能他带走钥匙只是要做个纪念，并没有打算再回来。其实若我和他异地而处，我就不会再回来了，这个城市里并没有还值得回来的人了。

开学后文理分班，我们班级大部分还是原来班的人，只是有别的班考得不错的进来了，郑墨染就是其中一个。只是他个子太高，一来班上就去了最后排坐着了，要不是在分班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后特意在教室搜寻了一圈，我肯定不会看到他。从哪一刻起，他的存在感还不如窗外那几颗矮冬青剪成的六个大字了呢？

吴忘在自习课上又挨个找人去办公室谈话，当时我将分班志愿表上交给他的时候他劝过我要好好考虑，毕竟我高一数学学得非常吃力，若选文科的话会轻松很多，而且我文科的历史地理学得都还算不错，到时候将学习理科的时间都花在文科科目上，成绩应该不会和理科差太多，最重要的是我计算能力不过关，很多时候思路对了最后结果还是错了，选理科的话在选择填空题上很吃亏。

我最后还是没有改志愿，尽管吴忘说得都对。但是他只分析了我理科的弱项，没有说我理科的强项。我物理化学只要上课认真听讲，将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就能得到很不错的成绩，这是政史地完全达不到的。我虽然整个高一拿了百分之六十的课外时间来学习语数外，却也拿出了百分之三十的时间来学习政史地，而物理化学我只花了百分之十的精力却得到比它们更好的成绩，这简直就是低投入高回报的优良科目呀。我为什么要放弃？

我简单的和吴忘分析了一下，他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将志愿表放回那一摞表上，挥挥手让我回去了。

这次吴忘将我放到了最后，星期五晚上的自习才将我叫到办公室，和我聊了聊朱羽，问他走后自己周末回家会不会不习惯。又说马上秋天到了，天黑的早了，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最后问我暑假有没有继续去上补习班，既然决定要学理科，数学一定要学好，这可是理科的基石。

我相信吴忘是个因材施教的老师，他和别人肯定不会谈论这些个零零碎碎的问题，他肯定是觉得我自己能料理好自己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和我随便说两句，不要显得他是把我忘掉了。

钱白驹和我说过，吴忘把她狠狠的骂了一顿，因为有天他在一个午夜场电影散场后遇到她和孙化了，当时就当着人面骂了她一顿。当时钱白驹还暗自庆幸是和孙化一起出来的，要是是和周盖说不定吴忘会动手。这次又旧事重提借题发挥骂了一顿，让她收收心，不要总深夜还在外面跑。

想想吴忘也不容易，好容易和美女出门看个午夜场，还被自己的学生撞见了。想来后续计划全部泡汤了，活该钱白驹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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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准备正文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