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2)
香菱看着唉声叹气的主子,想着法的哄她开心,“主子,您看太子爷多宠您!你还不信,府中上下谁不知道,文杏是太子爷最亲近的丫鬟,在身边服侍了十余年了,您这两句话,太子爷二话不说,就把她撵走了。”
姚姝月没有否认,她不是瞎子,李承霄这段时间如何她心里更明白,她昂起头看着天空几片雪花飘飘洒洒而落。
“香菱,难道你不觉得太子对我变了吗?”姚姝月看着冰冷的雪花飘落在自己的眉睫,慢慢的化成水,晕在脸上。
“您这是胡思乱想,太子一直这样对您,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太子对您是一等一的好!”
姚姝月看着香菱,眼神中有几分不信任,书里面的情景和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不能吻合,那究竟是那里出了岔子?
“你不用安慰我,以后,以后太子还会有别的侧室,还会迎娶太子妃,我把自己认清楚,往后在此才好生存。”姚姝月有意套话,希望香菱可以说出实情。
原主之前的事情,她所了解的不多,穿书不是穿人,书中的故事本就是作者笔下人物漫长人生中的一段,仅凭书中的内容,还有原主本身的一点记忆,这些无法帮她正确的认识现状。
“我真没说胡话,府中下人都知道。您想骑马,太子给您在后院专门辟出一块马场;您说想练剑,太子在您生辰送上琅雪剑,太子除了公务缠身,不能常陪着您,对您说的话,可都是万分上心。”香菱一脸认真说的不是假话,姚姝月眼底满是疑问。
难道,李承霄对姚姝月本就有情,只是可惜女主的出现,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因此姚姝月才会做出那些事情?真正的答案姚姝月现在也无从而知,小说的开始是冠礼上姚太子和女主见面,她现在所在的时间段正好是一片空白。
那如果这样,当初太子所说的那句话,只是因为心爱之人受到伤害,才放的狠话?
姚姝月揉了揉额角,头疼,真是头疼。
李承霄对于她而言,就像是饥肠辘辘的食客面前放的一道美味大餐,即使对此已经松懈,已经被美味诱惑,但是却还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饭里有毒,千万别吃。
姚姝月回了揽月殿,香菱兴冲冲的抱着一件月白中衣跑过来,“主子,今晚太子会来,您沐浴更衣吧!太子好久都不来了,您今日可要好好把握住太子。”
姚姝月冷冷的扫过香菱,这话她都快说烂了,“我不会侍奉太子的,更不会侍寝,如果太子来了,就说身体不适。”任凭香菱再说什么,姚姝月都不再多说,她靠坐在床边,目光直直的盯着床顶,她要好好想一想,把这些事都想明白才行。
看着姚姝月静默的坐在那,香菱也急的要命,她将茶点送来,放在香几边,跪在地上面色凝重提醒道:“主子,香菱此话您别生气,您嫁入太子府已经半年有余,可是一直没有子嗣,要是以后……”
“怎么?没孩子还能杀了我?”姚姝月翻了个白眼,自古以来,后宫无出的女人多得是,她的目标不是生孩子,是怎么逃出去。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香菱微微颦眉,极为认真道:“您好歹是侯爷的妹妹,太子爷就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会因此事杀了您?只是有个孩子,总是稳妥啊!”香菱的话没有安慰到姚姝月反而将她推向了更大的绝望中。
姚姝月双瞳紧缩,一句话在她的脑海里炸了出来——
“娶你,不过是因为你是贵族之后,家族手握兵权。而对你,孤从没有过一丝的爱意与怜惜!”
这是太子在原主临死前说的话,如果这句话真的是太子的心里话,那就证明……
姚姝月犹如寒冬腊月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尾。
这些日子与李承霄的接触之下,姚姝月自己都有几分迷茫,穿来之后,太子对她也是处处维护,次次包容,她时常不自觉的去想,是不是书里对李姚二人的感情,写的过于极端。可现在想来,这正是太子最为可怕的地方,甚至连她都迷惑了!
细细回忆这段时间二人相处的场景,太子只有在下人面前才会表现的和她亲密,二人独处时,则就变成了一张冷脸,她本以为太子就是这样不善表露情绪的人,可其实,真正爱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喜爱与笑容,是不用表现的。
那么,李承霄在人前的亲密,全是他的佯装!
书中姚姝月是贵族之后,祖父是和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大功臣,一母同胞的大哥在父亲去世后承继爵位,姚家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姚家手握兵权,虽然书中对于太子和她成亲并没有什么赘述,可以当前的情况来看,大半的原因是太子希望通过联姻控制姚家,间接让姚家为自己所用。
他表现的亲密,无非是抓住姚家的一个手段,控制了姚姝月,间接也就控制了姚家,控制了姚家,就控制了朝中大半武将!
姚姝月猛地后靠,头砸在了墙上,闷闷的疼,让她清醒,本来不甚清楚的事情,瞬间朗晴。
她以为太子这段时间对她好,是因为女主还没出现,自己的行为还不够过分,只要自己再作一点,再过火一点,就能顺利拿到休书,开开心心的回家去。
可其实呢?就算是她不害女主,男主对她也从无真情,他要的是她的家族,是她家族中的权势,好巩固他的东宫太子之位。
现在朝中政局动荡,皇位不稳,无论她做什么,太子都不会杀她,更不会放了她,反而太子还会装出一副善良亲和的模样,继续看着她各种表演……
姚姝月想到这里,心里有点凉,脑子里空空一片,想想故事中原主对太子的一片真心,千方百计的讨好,小心谨慎的侍奉,可最后自己不过是他权利道路上的一枚棋子。
紧退来回,都被他捏在指尖,举手投足,介无退却的余地。
姚姝月昂着头看着房顶,多悲凉,最是无情帝王家,说的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