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2）

叶朗听着不由得出了神，丁真真又轻轻捅了他一下。叶朗奇怪的扭头看她，丁真真脸上又挂上了暧昧的笑。

“来，让我看看你脸红了没？”丁真真小声说。一只手轻轻搭上叶朗的肩膀。

原本还没什么，丁真真这一上手，叶朗忽然感觉肩膀重量陡增，仿佛背了一个装了好几个镜头的背包。原本听着讲话剧的声音，思绪轻飘飘的，这时候另一只拿相机的手不自觉地沉了一下，相机的重量好像也重了好多倍。

丁真真不是头一次跟他有这种肢体上的接触，大学时候他们一群学渣去喝酒，醉的东倒西歪互相搀扶，有的是“亲密接触”的时候。叶朗觉得自己很明显的抖了一下，他目光所及，原本是丁真真哑光的灰色眼影和精致眼线，赶紧移开视线。

科学家实在是应该做点研究，比如说高个子的人是不是能够最先获取更高的注意力，在收益上更胜一筹？

叶朗扭过头去，正好看到台上的人讲出一个段子，跟着台下的客户们一起笑。他的眼睛圆圆，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的眯了起来。叶朗怔了一怔，感觉手中相机的重量被抽走，丁真真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消失了重量，他忽然觉得脸热了起来，引发全身都热了起来，而热源——叶朗凶巴巴瞪了一眼丁真真的手，一定都是丁真真的错。

“哦呦，”丁真真识趣的放下手，悄悄坐远了一个座位，“还真脸红了。”

午餐是酒店一楼的自助餐。

自助餐餐厅还没遭到装修的荼毒，闪亮亮的风格还没有蔓延到此处。木质桌椅自带陈旧磨损，吊灯是吸顶大灯，简简单单一个灯罩，没有花纹和吊饰。好在饭菜不错，甚至有好几个种类的甜点和酒店咖啡厅现烤的蛋挞。

丁真真选好菜，坐到正在昏昏欲睡的叶朗旁边。她忙的差不多了，客户都找好位置开始谈笑，丁真真这次用手指戳了一下叶朗的肩，叶朗应声惊醒。

好惨，原本只想在餐厅小睡，没想到被叫醒吃饭。

叶朗去选了一圈菜，回来的时候，餐桌对面挤了两个人，丁真真正在笑嘻嘻的跟他们聊天，里头一点的位置，冒出毛茸茸的头发——好像是被风吹到两边去的头发。

见到叶朗过来了，丁真真欠身招呼他过来，向客户先生介绍：“这是我请来的摄影师，我大学同学。”

在丁真真和小演员衬托下，矮了不少的客户先生站起来跟他握手打招呼，客气道：“都是一表人才啊。”

丁真真还是笑嘻嘻的，又指着高个子演员跟叶朗说：“这个不用介绍了吧，宁晴，剧组的演员。叶朗，我大学同学，请来的摄影师。”

高个子演员也跟他握手，说：“刚刚听真真姐说过你。”

“哦？真真姐？”叶朗挑了一下眉毛，客套的虚虚握了一下宁晴的手，眼睛看的却是丁真真。

丁真真面不改色。

在他们这儿的客户打破了尴尬。这位被衬托的矮了半截的客户说：“听说叫我们来，介绍话剧，这不以来开会，进门一看，还以为您三位都是演员呢！”

丁真真笑的灿烂：“过奖过奖。”

宁晴委委屈屈坐在里面的位置，慢了半拍也开始跟着笑。叶朗看了他一眼，弯弯的眼角，头发都跟着笑笑地更加凌乱了，忽的就感觉自己刚刚跟宁晴握过手的右手，温度向着火烧火燎一路前进。

客户说完了，八成也觉得气氛怪异，端着盘子又去取菜。宁晴往外移动了一下，长腿不再委屈，瞪大了圆眼睛，看一眼丁真真，又看一眼叶朗。

“别说，您二位还这能来干我们这行。”宁晴说。

丁真真笑的花枝乱颤。

叶朗忍不住也笑了，他拿筷子戳了一下盘子里的糯米糕，压低了声音说：“卖理财卖保险，可不就得跟演员一样？颜值得高还得回哄人。”

“哇，你这艺术家还没有忘记老本行呢。”丁真真迅速夹走叶朗盘子里的糯米糕，盘子挪远了一点，又补充说，“那可不，都累的要死。”

“还好，还好。”宁晴无意加入这两位熟人的玩笑话，随意附和。

叶朗看着宁晴的笑容收敛，忽然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他的全名，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跟他说话。

餐厅里的灯光是白色的，让他想起了排练厅的灯光和阴沉的下午。他盘子里还有一只蛋挞，金黄的酥皮和烤的刚好的褐色纹理，白色灯光下看着不如黄色灯光有食欲。白色的大盘子似乎在反光，还能映出灯光下的影子——一个高个的身影站了起来，丁真真的笑声又响了起来，盘子里的影子一晃，又远去了。

“嗳，”丁真真戳了一下叶朗，叶朗心想，今天一准是得罪了她，回回都被她叫醒。

“嗳，你是不是对这位演员先生，好感不少？”丁真真说完，叶朗回过神，宁晴正在远处取餐的地方弯腰取点心，丝毫没注意这边。

叶朗感觉右手的温度又在升高，但是他抄起手来，扭过头去看丁真真，反问说：“你觉得呢？”

丁真真又是一脸看透他的样子：“你撩过这么多人，我还不懂你的反应么？”

叶朗摊手，说：“天地良心，我哪有撩过？”

“哪没有？男女通杀，摄影小王子？”丁真真打趣两句，看到宁晴端着盘子往这边走过来，才禁了声。

他俩，一个人嘴角蕴着笑，一个人脸上红色浓度高了一档，想必外人看来，他俩都是古古怪怪俩朵奇葩。

想到这，叶朗握了一下右手，心中默默叹息，丁真真同学能不能好好当个僚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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