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下的真相(1/2)
1947年10月28日,嘉各达格斯第六共和国国庆日。
这是第六共和国的第一个国庆日。在连续不断的黑暗与动荡以后,嘉各达格斯终于迎来了她的救赎。北部的首都,秋季的晴空同过往的好几百年一样,万里无云,湛蓝似海。鲜艳的国旗在风中飘扬着,士兵的帽檐上国徽闪耀。每一处街道和路口,人们都穿着光鲜亮丽的服装,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大簇大簇的红玫瑰妆点着洁净的人行道,与绿意葱茏的树木一起随风摇曳。
——在詹姆·波特因一枝玫瑰遭遇暗杀身亡后,红玫瑰,在嘉各达格斯拥有了另一重意义。内战结束后,红玫瑰更是被选定为国花,出现在每一个庆典场合。嘉各达格斯人都认为,红玫瑰代表了革命者的鲜血,代表了他们所做出的努力和牺牲。
今年也是第六共和国第一任总统,阿不思·邓布利多任期的第二年。他此时正站在市中心府邸的阳台上,双手搭着光洁的大理石栏杆,极目远眺。偶尔有广场上的市民远远向总统挥手致意,于是他也向他们挥手,每次都能引来一阵阵喜悦的欢呼。
对于崭新的第六共和国来说,首都仍旧是她的心脏。而远在南方涅贡,则承载了她的灵魂。因为那是继柯西加崩塌以后,人们眼中代表着自由与斗争的下一个圣地。第六共和国成立以后,在当局的支持下,原滨海教区大主教重返柯西加,并升任枢机院首席大主教。在这位姓塞尔温的主教的领导下,柯西加的修缮工作顺利开展。这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因为即使遭受了近乎致命的打击,清教的信众也仍然众多。
“总统先生,”在一群鸽子从广场上振翅飞走以后,秘书的声音打破了邓布利多独享的宁静。“塞尔温大主教已经到了。”
“请他直接上来吧。”邓布利多平和地笑一笑,“我与他之间,不必太过拘礼。”
秘书应声离开了。只过了不到五分钟,邓布利多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转过身去,刚好看见大主教正推开阳台的玻璃门,向他走过来。
“总统阁下。”塞尔温主教向他微笑,“下午好。”
邓布利多也向他点头:“下午好。”
塞尔温主教笑着收下他的问候,来到邓布利多旁边,与他一同远眺首都的风光。神职人员独有的白袍被凉风鼓动,刺绣的金边在阳光下闪烁着,像是天使的圣光。
“我听说,”邓布利多缓缓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柯西加枢机院,有意废除教皇制度。”
塞尔温大主教并没有看他。他凝视着不知名的远方,慢慢地点了点头:“在发生过那一切之后,教会无法、也无意再设立教皇。”
邓布利多似乎意有所指:“教会当真无意?”
问出这句话后,塞尔温大主教叹了口气。他终于把目光从远方移开,转而投向邓布利多,露出一个苦涩且无奈的笑容:“您心知肚明。与其说教会无意,不如说是我再也无意如此了。”
“我很遗憾。”邓布利多说。他注视着对方的眼睛,恍然发觉这位首席主教已经如此的苍老。他鬓边的白发与眼角的皱纹,微躬的脊背,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的洗礼与风霜。
“您失去了女儿。”邓布利多轻声说,“而她曾遭受过的那些囚禁与轻慢,您不愿再让另一个无辜的少女去经历。”
“您说得很对。”塞尔温大主教笑了笑,语调中有一丝悲悯。“她的一生太短,短到来不及去完全体会世间普通的美好与快乐。我不愿世上再有另一个飞蛾扑火的教皇……我也不愿世上再多一个像我一样,痛失爱女的父亲。”
至此,两人暂时无言。一群身着连衣裙的年轻姑娘从远处的广场走过,她们戴着最时兴的宽沿遮阳帽,手捧着大束的红玫瑰,轻灵的笑声乘着微风传出很远。
“您看见那些女孩的装扮了吗?”邓布利多抬起手,遥遥一指,有些突兀地说。“那种宽沿的遮阳帽,是您的女儿生前最喜爱的装饰。全国的年轻姑娘都在效仿她,出于钦佩、喜爱、与纪念。”
塞尔温大主教没有接话。
“世人皆赞誉您,高尚且仁慈。”邓布利多和缓了语调,那一刻似乎想轻拍对方的肩膀,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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