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2）
虽然从十几年前就有许多人开始唱衰房地产行业，这种声音持续了很长时间，分析市场情况，分析经济效益，但摆在所有人眼前的，却是节节攀升的房价。
一线城市近10万买一平米的天价，让许多普通人都忘却止步。
所有人都知道房价不合理，所有人都清楚这种疯狂的游戏再这么玩下去，市场早晚会崩溃的。但是，现在真金白银的利润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你面前，如果谁不去抢占商机，那简直就是傻子了。
房地产行业究竟什么时候会崩溃，谁都没法预料到。数十年来，无数专家每次说要跌了，往往都会被无情打脸。毕竟国情摆在这里，国人喜欢买房，不喜欢租房。现在的年轻人想要结婚，没有新房女方家肯定不会同意的。
现如今房地产行业的暴利，是靠压榨这一代的年轻人换来的。从他们身上搜刮掏光了父母半辈子的积蓄，再搭上他们自己下辈子几十年的贷款。一旦房价崩了，他们的人生也就崩了。
但是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群疯狂捞钱的地产商们不会被道德感绑架，而且只要利润够高，他们甚至敢越过法律的底线。
南川市的晚间新闻节目。
“7月1日，国家最新出台了房屋限购政策，以及对外限汇政策。”
对于这些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房地产商人来说，限购显然影响不了什么利益。因为买房的主要群体大多数人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他们能买很多套房子。
杜易天随手就关上了电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这已经是一个警报信号了，而是只把这当做政府安抚民意出台的政策。房地产经济依旧会继续一路高歌猛进。
徐笑笑把儿子哄睡着的时候，发现书房的灯还亮着。杜易天似乎在打电话，徐笑笑也不喜欢听墙角。只是房子里很安静，他跟赵珊珊的对话就传了过来。
“明天去跟赵公子吃饭？”
“嗯。好。”
“新楼盘的事？”
“嗯行，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杜易天的挂了电话。他扭过身拿起了椅子上扔着的西装外套，穿上，推开门正准备出去。
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了门前站着的徐笑笑。
徐笑笑也看着他道：“你这么晚出去是要干什么？”
杜易天赶着去赴约，跟赵珊珊的哥哥赵公子谈事情。压根没耐心跟她解释那么多。
“跟你没有关系，请你让开。”
徐笑笑却依旧跟没听见似的，挡在他面前道：“杜易天，你不能走。今天晚上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去见赵珊珊的。”
杜易天的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他无比厌烦徐笑笑的胡搅蛮缠。“我说了让你让开。你整天脑子里都想些什么，我跟珊珊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现在出去是谈公事。”
“赵珊珊不就是能给你介绍人脉资源么？杜易天，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分上，我也忠告你一句。你现在已经是泥潭深陷了，今天晚上这饭局你说什么都不能去。不然等着赵珊珊把你拖下水的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杜易天看着她一番慷慨陈词，冷笑道：“徐笑笑，你现在是越来越会为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明明就是你整天跟个神经病一样，连我正常的社交活动都要疑神疑鬼，现在还要说成一副为了我好的样子。我有儿子那么好骗么？”
徐笑笑一脸严肃道：“我不是再跟你开玩笑。我已经做新闻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不是专业的经济专家，但基本的大风向我是能感知到的。现在已经快变天了，我劝你不要再跟赵珊珊来往，她手上认识的那些人虽然个个富甲一方，但都是有很大安全隐患的。你最好尽快跟她切割。”
杜易天冷笑：“你不是个二本大学毕业的小记者，说到新闻专业，珊珊可是在国外学了很多年的。我想她就算再不济，也比你专业多了吧？徐笑笑你就别在这恶意诋毁别人了，珊珊最起码是不会害我的。而你只会不停的拖我后腿。
你知道你们之间最大的差距是什么么？珊珊她从来不会在我面前说任何人的不好。而你刻意摸黑别人的时候，简直像个跳梁小丑。”
说着，杜易天却直接粗鲁推开她走了。
徐笑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的勾起嘴角，她就知道杜易天已经对她厌烦到了极点，同时上一个楼盘开盘之后一天售空，赚来的巨额利润已经让他被冲昏了头脑。
杜易天是听不进去她的劝告的。
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徐笑笑才会在现在苦心婆心的跟他说这些：，她不仅要现在说，更要天天说。
等房地产经济真的崩盘的那一天，她倒要看看，杜易天还有什么脸面对曾经苦心婆心劝他停手的妻子。
到时候等他再回想现在，像个傻子一样接过赵珊珊抛来的那点利益，就毫不质疑地跟着她跳进了坑里。
把妻子的劝诫警告都当成了耳旁风，他再也爬不上来的时候。会不会骂自己当初有眼无珠。
当晚，杜易天就跟赵公子商谈好了新楼盘的事情，饭局里的所有人都是皆大欢喜，合作共赢。
他们显然已经赚得头昏脑热了。炒房地产炒出来的经济利益之高，就算是在崩盘的前一晚，苍蝇们都会围着嗡嗡嗡。
等真正崩了的时候，他们的财产也可以转移出境。反正钱已经捞到手了，他们只管撤就是了。经济崩溃的烂摊子自然就扔到了政府和公民头上。
饭局上的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的胜利举杯欢呼，丑态百出的时候。却不知道监察部门的眼睛早已经悄无声息的盯上了他们。
他们之所以还能得意这么久，只不过是因为没有到收网的时候罢了。
南川市电视台大楼。
刑仲今天破例，来得很早，徐笑笑刚进门就透过百叶窗看到他在办公室里。透过两个人的肢体动作看，执行制作在他的办公室里好像正在跟他争论着什么。
下午的审片会依旧跟昨天一样，坐满了台里的元老制作人，讨论的重点换成了节目的尺度问题，在座的所有人显然都是这个行业里的精英。他们很清楚问题不是不能说，关键在于能说到什么程度。
“现在政府已经在做宏观调控了。我们可以放心大胆的做新闻，唯一一个问题，不要夸大其词。有一说一，实事求是。”
定下了新闻稿之后。下午的审片会就在五点钟结束了。
徐笑笑从会议室里出来，刑仲走过去问她：“昨天结束我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离开了。”
“什么问题？”
“对我的看法。”
“你很优秀。”
刑仲听到这个回答，勾起嘴角笑了笑。徐笑笑问他：“我一直盯着东汇房产，a股股价到今天为止还在持续高速增涨。”
“涨不了多久了。”
“怎么说？”
“房地产行业是杠杆的重灾区，无论是开发商开发还是居民买房都是重杠杆操作。在现在降杠杆的大背景下，这些房地产公司融资压力很大，摊子铺得越大也就越难收。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那些周转期长的地产公司就会资金周转不灵，接下来很快会还不起银行贷款利息了。这还仅仅只是雪崩的开始。”
“接下来不会真的要雪崩吧？”
“前几天国家刚宣布要把抵押补充贷款的发放审批权收回到国家开发银行总行，归中央管。也就是说，其他银行已经不具备资格了。”
晚间新闻直播一如既往，七点钟整准时开始。徐笑笑在副控室对看着屏幕上的刑仲。在镜头切换到外派记者的时候，给他报数据。
“增涨比是1.256%。”
刑仲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新闻稿旁边的笔记着，一边面不改色的问：“徐笑笑，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徐笑笑被他突如其来的发问吓了一跳，抬起头看了看导播显示器上还是外派记者的镜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能要再等等，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刑仲没有理会她的下半句话。
“这样也好，其他投资商已经准备好转移资产跑路了，不过杜易天他是走不了的。所以你等着成阔太吧。一旦崩盘，那群乌合之众像鸟兽逃散，他没有其他转移资产的办法。你可以骗骗他。他没有信得过的人，就只能把钱给你了。”
“你以前真的是学法律的？”
“如假包换，我的特长专项之一就是打离婚官司。有需要的话找我，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刑仲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如常的看着镜头旁边的提词器。
导播显示器的画面又切了回来，他继续念稿。
徐笑笑看着他一秒无缝切换，面不改色。她笑了笑，还真是个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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