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败(2/2)
“那他们对谁有感?”
“我哪儿知道。”周纵明显是知情的,但他卖弄着关子:“不是你不就得了?”
“周纵最近和杨龙墨打得火热。”贾思是谢安齐的第一手八卦来源,她日常关注周纵的动向:“两个人最近总一块儿活动,主要是杨龙墨主动的,她年纪大了,想上岸了。”
“怎么是她?”谢安齐说。
“不是她是谁啊?”
“不是有个男生总被拍到和周纵一块儿么?”谢安齐原本以为,男生就是记者“有感”的那个,周纵故布的疑云,好方便他俩干那档子事呢。为什么贾思却会觉得,是杨龙墨呢?人和人的想法真是不一样。
贾思奇怪地瞄了谢安齐一眼:“只有腐女才希望周纵是弯的。那就是再明显不过的卖腐。”
这当真是一句让谢安齐接不下去的话。他只好低头翻起了节目脚本。下星期就要录第一期《心动的瞬间》了,节目组给他安排的人设是“傻白甜”。而周纵的人设则是“没人设”。随便发挥。
“你怎么了?”贾思注意到了他的不正常,脚本半天也没翻一页,这太不像他了。
“我真的不喜欢和周纵一起录节目。”谢安齐犹豫了好半天,合上了脚本说。
“我知道。谁喜欢和他一起呀?亲爱的,没人喜欢当绿叶。”
“我不介意当绿叶,”谢安齐说:“我只是不喜欢自己没了他不行。”
“你想太多了。”贾思摇了摇头,神色郑重地:“这个世界上,谁也不会没了谁不行。”
“嗯!”
看谢安齐被自己暂时哄好了,贾思不禁松了口气。要是告诉他,节目组本来打的就是一拖一牌,让他上,只是为了能说动周纵,那他还不得崩溃吗?
娱乐圈的时间过得比其他圈子更加快。
七八月交接的时候,S台推出了一档名叫《白日梦》的综艺,作为全国第一档以选拔编剧为主的综艺,《白日梦》虽然不算大火,却也赢得了一批文艺青年和电影爱好者的青睐,随着播出,节目的口碑也越来越好,事实证明,S台又成功了。
徐芳宴去看了第二期的现场。当他坐在普通观众席上,看着众多他不认识的所谓的小咖艺人出演一个个令其他观众或者大笑,或者哭泣的故事时,他的尴尬症都犯了。他想,假如他是S台的领导,他绝对不敢这么做。他不会把别人的创意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借”走,就连《白日梦》这个名字都是他想出来的,可投资方的名单里偏偏没有他。
在开播之前,S台的副台长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说明会有这么一档节目,但不是受他的影响,而是台里原先就有了计划,并且也一早就找好了投资方,希望他不要介意,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
徐芳宴回:明白。祝新节目大火。
戏散场了之后,他独自走路回家。
好久没有走过路了,他从小就习惯了坐车,在市区都得靠司机带路。没想到走着走着,他就迷路了,走进了一条黑乎乎的巷子里,而手机又这么巧的没电!
如果让今天那群新人编剧来编的话,他们八成会这么写:
黑夜。一辆重型摩托呼啸而过,在一个十字路口,车手回过头。重型摩托猝不及防地掉头。
下来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戴着头罩。
男人摘下了头罩,露出一张俊挺得让男人和女人都无法拒绝的脸孔。
“周纵?”路痴男孩问。
周纵说:“迷路了?”
路痴男孩说:“是啊。”
路痴男孩的下巴被捏住,被迫抬起头,周纵挑剔地盯着他的脸:“长得不错。”
“不过我的车不载路都不认识的笨蛋。”于是周纵又戴上了头罩,再骑上他帅气无敌的摩托车,头也不回地又骑远了。
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家,尽管如此,徐芳宴依旧被自己的“编剧才华”逗乐了。他哈哈大笑,这是他父亲死后他第一次大笑,陋巷中,他自己创造的回声应和着他。
其实就是时间和效率的问题,他又想:如果当时他能换家电视台谈,或是再坚持不懈地往S台跑两趟,多和那个不太热情的副台长接洽,或许就不会出现今天的局面了。
事到如今,节目已经丢了先机,但电影的先机绝对不能丢。谁知道会不会在不远的将来,就有人拍出一部晚清戏,讲慈禧,恭亲王,同治和曾国藩的故事呢?
一想到这儿,徐芳宴的心脏不免重重地紧缩了一下,他的脑筋也随即恢复正常,出了巷子以后,恰好有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
“师傅,我没带现金,手机也没电了,可以到家再给你钱吗?”
“可以啊!”司机扫了他一眼说。
看着司机那张胖乎乎的肉脸,徐芳宴不由地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了啊?”司机丈二摸不着头脑。
他想起自己的剧本,在迷路的时候,还是骑摩托的男人最迷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