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2/2）

“小千羽在研究所那边，她的异能力很强，那个男人不可能放过她的，所以我联络了白村，他会想办法帮我拖住那个男人的。”

伏见弦歌回避了他的第一个问题，只回答了他第二个问题。

伏见猿比古被她全然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儿的态度激怒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所以你就这样把一切都计划好了？杀了他你就去死？”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我杀了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回头的了！”

伏见弦歌反应也不小，言辞非常激烈。

于是，在场的人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两姐弟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吵起架来。

八田美咲有些恍惚地问站在他旁边的草薙出云：“……草薙哥，原来猴子也是会跟人吵架吵得这么凶的吗？”

草薙出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含糊地回了一句“大概吧”。

36.

“……所以，最后你要抛下我了吗？”

伏见猿比古有些无力地低下头，终于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伏见弦歌瞳孔一缩，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对不起……”

她重复着这三个字，神情一时间茫然到近乎无助。

伏见猿比古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算了，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说才对，是我先疏远你的。”

伏见弦歌摇了摇头，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要令她窒息。

“不是的，是我的错。我曾经说过一定会保护你的，我答应过妈妈的。可是，我让妈妈失望了。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想要活着，想要梦想，想要未来，想要保护你，还想要属于自己的自由。但是，我用妈妈教给我的大提琴杀了好多好多人，我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多多良也死了，他去那个与我初遇的天台拍夜景只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惊喜要付出的代价竟然如此的沉重……最后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得不到……”

说到最后，她失控般地蹲下来泣不成声，黑色的长裙与地上白色的雪花形成了鲜明的色差对比，而她手中的大提琴早已被丢在一边，孤独地躺在雪地上。

“人生无常，人世不怜。有些时候，你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留不住那些美好到甚至会令你落泪的东西。弦歌啊，太过执着反而会伤得更痛。”

那个与她有着同样的黑发金眸的女人在对她说这些话时，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般，眼神空洞，不久后便坠楼身亡了，这些话也成为了那个女人的遗言。

妈妈，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说的话其中蕴含的痛苦了，因为，我也品尝到了那种痛苦的滋味。

37.

沉默在四周蔓延，深切的悲伤从伏见弦歌压抑的哭泣声中溢出。

“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姐姐。”

伏见猿比古走到她面前，也蹲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微颤。

伏见弦歌伸手攥住他的衣领，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泪水一下子就渗进了他的制服里。

伏见猿比古从来没有想过伏见弦歌会有哭得如此绝望的时候，在他的记忆中，伏见弦歌只哭过两次，而且还都是默默流泪的那种，一次是在她退出摇滚乐队之时，一次是在堂伯母自杀死亡之后。

因此，在伏见弦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到近乎崩溃时，他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无法想象她经历了什么，但是他体会到了她的痛苦。

38.

伏见弦歌发泄完情绪，拍了拍伏见猿比古的肩膀，站起身来抹掉了脸上的泪水，接过伏见猿比古递过来的大提琴，垂眸道：“浪费很多时间了，不知道白村那边能拖住那个男人多久。我现在带你们去研究所那边，小千羽还在那里，得先把她救出来才行。”

伏见猿比古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稍微松了口气，问道：“姐，小千羽是你的女儿？”

“是你外甥女。”

伏见弦歌斜了他一眼，虽然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心情却更加沉重，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她撑不了多久的，再拉一首曲子身体大概就要彻底崩溃了，真是糟糕，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也没有多余的时间了，最后一曲就“回报”给那个男人好了。

39.

周防尊和宗像礼司都收回了各自的圣域，毕竟这一次的行动可以说得上是赤组和青组的联合行动了，虽然这也不是他们的本意，但是跟老对头合作，还是要先收起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比较好。

研究所其实就在学院岛附近，尽管带着一大群人，也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抵达了研究所的外围。

白银之王留在了学院岛里，他决定在那里等待黄金之王。

在众人离开前，他微笑着对如果不是眼角微红根本看不出来有哭过的伏见弦歌说了一句看似有些突兀的话，语气略带遗憾：“有些话如果不说，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说了。”

伏见弦歌却听懂了，她向这位用自己的身体锁住了无色之王的王权者深深地鞠了个躬，以示尊敬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