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一中校服是红白相间的，标准发放是两套，不过也可以出钱购买。学校是除了周一升国旗之外，并不硬性要求学生穿校服。
但只要是来得及换洗，向阳都会穿校服。
上午上课的时候，班主任终于提出要每个人都购买练习册的要求，重点中学，学业压力也是非常大的。八门课程都买的话，就需要三百多，如果他和向思都买的话，就是七百左右，数额不算小。
中午的时候，向阳和向思商量了一下，决定周六去学校附近找个自动取款机，取点儿钱出来。
“我就不用买了，”向阳说：“我不会做，买了也是浪费。”
“为什么？”向思问，“卡里的钱是够的，咱们又没花超。”
“我学习也不好，买了也不会写。”向阳说。
向思有点儿生气，她说：”不会我可以教你。”
向思在其他方面没有太多的要求，唯有在读书学习这件事上异常的执着。
向阳拗不过向思，最终还是同意了。
周六，吃过早饭。
向阳跟黎青远报备了买练习册的事情，黎青远摆了摆手，让他以后这种小事自己做决定，不用问他。然后就带着黎安出去了。
黎青远业务繁忙，又有个宝贝儿子需要疼爱，没精力去管向阳向思，他既不会过问学业情况，也不会嘘寒问暖。如果说向阳能在这间屋子里感受到一丝温度，那也是来自黎言善，但黎言善已经一周没有回来，那丝温暖连余热都消失不见了。
到H市将近十天，向阳第一次出门，无头苍蝇的的转了半天也没找到。
向思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导航，开始认真研究路线。
两人折腾了半天，将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找到对应银行的提款机。小心翼翼的走进去，根据语音提示操作半天，取出来了七百块钱。
向思把钱小心的装进裤子口袋，再用外套盖上，两人才谨慎的走出去。
向阳也有点儿紧张，第一次身上揣这么多钱，很怕出什么意外。
“我都快饿死了。”向思看起来有点兴奋，鼻尖还冒着汗。
“我也是，”向阳边走边说：“回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早知道就多取一百，咱们可以坐公交回去。”向思说，忙活了这么久，她都有点儿累了。
向阳想了想，平时口袋里确实需要装点儿零钱，以备不时之需。于是他说：“下次再说吧，卡你记得收好。”
“卡？”向思站住了，“卡不是你拿着的吗？”
向阳愣了：“不是啊，不是你拿完钱把卡收起来的吗？”
闻言，向思脸色突的变了，糟糕！她只顾着拿钱，忘记退卡了！
向阳反应过来，让向思在原地等着，他则立刻原路飞奔回去，围着取款机仔仔细细的左右转了三圈，但是已经晚了，操作台上什么都没有了！
向思看着喘着气摇头的向阳，一下子慌了，问道：“怎么办？”
向阳也有点慌，卡里应该还有一千三，现在是全没了。这件事不能瞒，只能实话实说。
“别担心，”向阳说：“就说是我弄丢的，我给他们认个错就行。”
其实后来操作的都是向思，虽然两人都是第一次，但向思觉得向阳笨手笨脚太磨叽，就推开他自己来了。
结果出了这样的事情，向思毕竟只有十三岁，心里又紧张又慌，刚刚的兴奋感全无，连鼻尖的汗都开始发冷，她甚至想到了黎青远可能会发火，然后一气之下把她跟向阳都赶出去。
向阳看她脸色有点儿发
白，安慰她说：“没事儿，大不了咱们记账上，以后还给他。”
听到这话，向思缓缓的点点头。
两人半下午的时候到家了，客厅有一个向阳没见过的中年女人正在打扫卫生，见他们回来，女人礼貌的说道：“你好，我是做保洁的，每周六都会来的。”
向阳说了句阿姨好，又问屋里是不是只有她。
这时候虹姨从后院进来，见是他们，笑着说：“不是，言善回来了在楼上呢。”
向阳心中一喜，觉得有些庆幸。
银行卡丢失这件事比起黎青远，向阳更偏向跟黎言善说。黎青远虽然对他们恩重如山，但态度是不冷不热，甚至可以说的上冷漠。黎言善不同，带他们吃饭买衣，说话也和风细雨，就算是生气，总归不会坏到哪里去。
——
黎言善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他最近辞掉了在黎青远公司的实习工作。重新写了简历，找了一份正式工作。
新工作离黎家太远，他打算收拾东西直接搬到公寓住。
上午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了一条短信，提示XX银行卡取款700元，黎言善看了一眼，就收起手机，驱车回到了黎家。
向阳有些忐忑的敲开了黎言善的门，隔了大概两分钟，门才打开。
黎言善穿着黑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水，看样子刚刚是在洗澡，听到敲门声才匆匆穿上衣服过来给向阳开门。
向阳楞了一下才意识到，黎言善的屋子里是有独立卫浴的，怪不得之前他从没见过黎言善在家里去过卫生间。二楼的卫生间只有他和向思在用。
黎言善单手用毛巾擦头发，没有让向阳进去，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问：“有什么事吗？”
向阳比黎言善矮了一个头，如非必要，他说话很少直接看着对方，此时又带着点心虚，视线就放在了黎言善敞开的胸口，浴袍衬的皮肤很白，刚洗过澡又带了一丝潮气。
“那个，今天，”向阳挠了挠头，视线看向一边，“今天去取钱，我不小心，把卡弄丢了。”
“丢了？”黎言善放下擦头发的手，问：“怎么丢的？”
向阳收回视线，看到了一滴水从黎言善的脖子上顺着精致的锁骨缓缓流向劲瘦白皙的胸口，最终消失在黑色浴袍里。他有点儿紧张，咽了咽口水，说道：“取，取完钱，忘记把卡取出来了，后来回去找的时候，就不见了。”
黎言善见他神色腼腆，老实认错的一副乖巧模样，实在是想不出黎青远口中哪个做出拿刀弑父这种疯狂举动的少年是他。
向阳刚来的时候面黄肌瘦，单薄羸弱，这些天在黎家吃的好睡得好，脸色逐渐好转，尤其头发剪过之后，加上红色校服的映衬，整个人都显得精神。黎言善看着他，是初见少年意气风发。
向阳半天不见黎言善说话，心里一沉，刚回来时的庆幸心情也全然没了，他怕黎言善生气之后，跟黎青远说，然后他跟向思就被赶出黎家了。
“你放心，”向阳连忙说，“这些钱，我以后都会还的。”
然后他听见黎言善笑了，笑的很轻。于是他抬起头去看，挂在对方嘴角的是熟悉的笑容。
“没事，”黎言善说，“应该是你忘记取卡，被机器吞掉了。改天我去取回来就可以了，里面的钱不会丢的。”
“哦，好的。”向阳回道：“谢谢。”当下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多少明白了，为什么明明黎言善平时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黎言清和黎安还是会怕他。因为黎言善不笑的时候，是让人感受到很大的压力的，他的生气或者不愉快都是
表面很平静，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发脾气，单单只是看着你，就会让你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变得紧张压抑，然后开始冷汗涔涔，坐立不安。他是不怒自威，在这种情况下，黎言清通常是选择逃避，直接走人，黎安不管是哭还是闹，立刻就会偃旗息鼓。
回到房间后，向思立刻发来信息，问怎么样了。
向阳安慰了她两句，说没事了。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黎青远和黎安游玩回来，看见黎言善也在家，黎安立刻兴奋的跑过去抱住黎言善的腿，高兴的喊道：“哥哥！”他可是一个星期都没见哥哥了。
黎言善把他抱起来，笑着问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黎安掰着手指算着说：“去看米老鼠啦！还去吃了蛋糕！还去攀岩啦——我可厉害啦，爬得最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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