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谈判（2/2）

“嗯。”

“昨日欠小德的账还了没有？”

“顺道还了，放心吧老爷子。”

“树，你书也不读了，武也不练了，整日晃来晃去，不觉得无趣嘛！”韩文晔站起身，坐在韩树旁边，笑道。

忽然韩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高兴地和父亲道：

“父亲，我发现西境这边美女真多！一个个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的，而且开朗热情，不似中原人扭捏！怪不得皇帝老儿都喜欢西域的妞……嗷！您打我做甚！”

韩树捂着脑袋，幽幽地看了韩文晔一眼，韩文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你做点正经事罢我的小祖宗！”

韩树沉默了一会儿，又软软地躺下去，长舒一口气，道：“老爷子，我还能做什么啊？寻桐死了，科举也不能考了，小桉也生死未卜……”

说着说着，他便红了眼眶，连忙翻了个身，冲着斑驳的旧墙。

韩文晔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安慰道：“小树，会好起来的。我们已经动用了韩家全部线人，一定能把小桉找到。”

“你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无依无靠，能去哪里呢？”韩树抹了抹眼睛，有气无力道。

“既然小桉也是魔，她就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韩文晔揉了揉儿子的头发，轻声道。

“树啊，你也长大了，今年加冠，不能给你办酒席……”韩文晔耷拉着脑袋，看上去更加苍老了，“我韩文晔就这一个儿子，也不能让他风风光光成年，你莫要怪父亲啊。”

“老爷子，只要你和我母亲都平安喜乐，儿子别无他求了，”韩树轻声道，他不禁想起了巫家的惨状，想起了死在巫府的那一对中年夫妇，不由得更加珍惜自家父母来，“你们二老在哪里，哪里就是家。”

韩文晔怜爱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发，道：“你也老大不小了，等找到小桉，把亲事办了罢！”

韩树感到有些意外，转过身来看着父亲的眼睛，道：“即使小桉是魔吗？”

“管他！”韩文晔狠狠啐了一口，道，“就算韩家别人反对，我也替你做主！什么妖什么魔！小桉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喜欢得紧！”

韩树刚想咧着嘴笑笑，心中便浮现出另一个男人的面孔，刚酝酿的笑意一闪而过。

听说巫家被抄之后，天祺在宫内说自己与巫家已毫无关系，还说觉得恶心，皇帝把他提拔为自得将，整个人混的风生水起。

真是畜牲，白眼狼！

韩树忍不住狠狠朝墙面打了一拳，道：“夏夫人收留天祺，就是引狼入室，若不是天祺在自得园做活，皇上又怎么会想到调查巫家！”

韩文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巫家那个小书童吗？感觉他从小就不简单，是个颇有些城府的人啊。”

韩树听了这话，疑惑道：“此话怎讲？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个温润公子哥呢。”

“你到底还是个孩子，哪有像为父这样身经百战的大人眼尖呢。”韩文晔颇有些得意地捋了捋胡子，捻起茶盏煞有介事地喝了一口，即使里面只是白水。

韩树坐起身，直视着父亲催促着。

韩文晔这才缓缓开口：“还记得曾经豫纾先生让天祺读书的事吗，其实是天祺主动请求在先的，有天放学他来书房找我，说希望豫纾先生读一读他写的文章，后来豫纾才决定让他来上学。”

他又喝了一口水，继续道：“结果人家根本没打算来咱们家塾，后来我才明白，他只不过是想用这件事作为跳板，趁机让巫韧送他去京城读书。那是我就知道那孩子不简单。”

韩树感觉有些发冷，连忙搓了搓胳膊，道：“这也没什么罢，只不过是想要去京城念书罢了。”

“你还记得前几年征兵的事情嘛，”韩文晔又开口讲道，“当时我去京城征兵，见天祺被我部下拦住，那几人见天祺身子骨硬朗，想让他去当兵。当时他刚刚中了榜首没多久，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后来他领了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说那孩子可以代替自己去。”

韩树有些吃惊，道：“他从哪里找来的孩子？”

“那孩子太小，我们自然不能收，后来我才打听到，那孩子是他从牙人手里买的，”韩文晔眯起眼睛，一想到天祺当时平静的面孔，他就打寒颤，“后来天祺竟然为了躲避兵役，弄伤了自己的腿，伤筋动骨一百天啊，他也真是舍得。”

韩树沉默了，这些事情他从未察觉到，这些天祺的另一面，他从未触碰过。

“所以我觉得天祺来京城一定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韩文晔得出结论，满意地点点头。

韩树忽然想到什么，一把拉住父亲的胳膊，道：“这次巫家灭门，会不会也是天祺一手策划的，或者说，是在天祺意料之中的？”

此言一出，两人都感觉背后一冷，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