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府（2/2）

景湛一阵风儿似的从房中跑了出来，刚才那股子别别扭扭的劲儿早就散干净了，如今迎着一张笑脸，拽了李晏的袖子就要往里扯，景芫也便借此松了他的手。

“府中有什么要紧的事，我不在，就去找钱伯。钱伯是府里的管家，大小事都会过问的。需要置办些什么，也可以尽数交代给他，别看他年事不小，但都会尽心去办。随着一同前来的宫人三哥也已经安置好了，若是人手不够再去府里调就是了。虽然跟之前在宫里不大一样，但在三哥这里，你还是可以做主的。”

李晏听他说完，怔了怔，却还没想好回他什么，就又听他说道：

“三哥还有几封折子未看完，就不与你在这多待了。这府里若是不熟悉就先让阿湛带着转转，有什么想问的，等晚些时候用饭时再跟三哥说也好。”

景芫笑了笑，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又侧脸向着景湛看了一眼，带着钱伯转身离开了。

“殿下，天冷，还是先进屋吧。”内侍看着景芫离开的方向，侧身提醒道。耳边内侍的话扯回了李晏目送而去的视线，转过身跟着景湛进了屋子。

房中暖炉燃的正旺，就算坐在紧挨着窗子的软塌上都不觉得冷。手边刚沏好的一壶热茶腾着热气，纠缠着打卷未散的茶叶倾入杯中，激起小而浅淡的漩涡。

李晏盯着茶杯出神，脸被热气熏得有些烫，隐隐泛起了红。

“阿湛，我……”话才出口，却又觉得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自己如此问，确实有些唐突了，索性闭了口，不再言语了。

景湛喝了口茶，见他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个弯弯绕绕来，性子使然让他不由自主的问道：

“成安，有什么话就直说，三哥既已让你住到这府里来，就没把你当外人。在三哥这里，只要不作事惹祸，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规矩束缚人！”景湛支着脑袋看着他，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京中跟我们一般大的公子少爷一抓一大把，从前跟他们一块儿去那城北的跑马场，打靶射箭好不快活。可皇兄说那都是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我一个小王跟着东奔西跑十分不成体统，便吩咐人看着我，被三哥挡下了不知多少回。因为这事，三哥挨了不少数落。后来我便也不再去了，跟他们自然淡了关系。三哥忙于政事，就算闲的发慌，也不能使那小孩子胡缠烂打的行径去扰他。幸好成安你来了，我也总算是有了个能说说话的，可你若是再这么不自在，可要我如何是好啊！”

景湛皱了皱鼻子，唉声叹气个没完，顺手抄起茶壶，连喝了两杯茶才又重新看向李晏。

李晏暗自苦笑，之前在北魏，哪有他去嫌弃人家的份儿。那些文臣武将将自家儿子看得死紧，生怕跟他这个皇子扯上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关系，就好像担心招惹上什么无妄灾祸。

“不会了，阿湛既如此说，我定会真心相待。”李晏对他挑了挑嘴角，露出了进京之后的第一个笑。

“嗯~”景湛口里含着茶，胡乱的应了一声，仓促咽下后才继续说道：“甚好甚好！这才对嘛！打从一见你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明明比我还要小上两岁，鲜衣怒马的年纪，却非要勉强端着那大人的架子，你不嫌，我看着都累！”景湛看着李晏，突然收了嬉笑，正色了几分。

“我知道，你早早离开父兄，孤身来此确实不易。何况……何况还是这般小的年纪。这国家大事，我们管不了，也做不了主。但……”

李晏看着他神色如此认真，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便更仔细瞧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景湛吞吐了几次，纠结又颇有些义正言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