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卷二 四（2/2）

柳依约直视长安：“你觉得，盈盈姑娘是否可爱？”

长安又被噎住，闹了个大红脸。尚盈盈在他心里，比云中的仙子还要可爱，但偏偏就是生在杀人放火的强盗之家。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说不说都等于打自己的脸。长安憋了半天，愤愤然道：“若是大小姐在，就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柳依约摇头道：“可惜你我二人都没有盈盈姑娘的好医术，除了袖手旁观，也只能束手无策了。”长安今晚第三次吃瘪，终于学的聪明，不再说话。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响起，直奔那对祖孙所住的房间。许是怕吵到旁人休息，一开始声音很小，后来逐渐高声叱骂，原来是店家，说有客人嫌这对祖孙吵闹，出了钱要他赶人。说是如此，其实不过是怕这老妇人患了肺痨一类会传染的疾病，久耽在此，即便不传染给其他客人，万一死于店中，给他惹上各种官司，必然影响生意。这点事情柳依约自然看得明白，虽说有些残忍，不过店家既然是开门迎客，必然会考虑这些，因此皱了皱眉头，没有作声。长安却大大气愤，不管不顾出去和店家理论起

来。

经过这段日子，柳依约对长安颇为了解。他纵然做出了背叛山寨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其实内心还是一个不成熟的少年，真正是受了那些流行于世的戏文的荼毒，竟隐隐觉得弱小即正义。不过柳依约想道，这世上似乎又没有绝对的正义可言，至于自己，就更不是什么良善人物，不过仗着一点智谋，从心所欲罢了。

这么想着，柳依约踏出房门，见长安驳不过店家，作势要上前扭打。柳依约笑道：“长安，你可真是浮躁。今日若店家与你还手，你二人扭作一团，混乱之中不免磕碰着那位老婆婆。婆婆本就病重，万一有甚意外，咱们双方岂不都要承担责任？你我二人还好，出一笔银钱为老人家安葬，那是不在话下，即便衙门里走上一遭，也当是活动筋骨；可是人家还要开门做生意，怎经得起这样大的乱子？”那店家本来挽起袖子正欲动手，听到柳依约此言，便讪讪放下。柳依约继续道：“若是店家大度容人，不与你还手，那可就更不妙了，岂不要白白挨你一顿打？你呀，偏是义之所至，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个性，最见不得旁人受欺负。此情此景，是无论如何不能干休的了。”

柳依约这话可是坏透了，正是教唆长安痛打店家一顿。长安伶俐，怎不明白？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店家被柳依约适才的话切中要害，不敢还手，只能一手遮着脸，一手捂着肚子，且退且叫道：“你们主仆竟然肆意殴打好人，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柳依约故作惊讶，道：“天理王法可不会眷顾一位开黑店的人吧。”

店家大惊：“你怎么胡说八道，诬赖好人？”

柳依约道：“这好人二字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我说你是开黑店的，今日在场四人，个个都是人证；厨房里剔肉的刀、老婆婆喝药的碗，一会若能搜到些旁的可疑之物，那个个都是物证。店家你深更半夜胡搅蛮缠饶人清梦，其余的客人只要不是你的亲戚，想必没有一个会担干系为你说话吧。”

那店家也是蠢材，明知柳依约只是泼皮无赖的打法，竟然也无从招架，哭丧着脸道：“这世上竟有这样的道理，反成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得了，你说要我怎么办吧？”

柳依约不答，示意长安做主。长安大喜，叉着手对店家道：“你要承诺，在婆婆病好之前不准赶她们出去，还得日日好生照顾。”店家想要发怒，到底没敢出声，一甩衣袖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