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风平（2/2）

天御帝把早朝和朝政的事情撒手给了两个儿子，安心在宫里养病。在春猎惊鸿一现之后，大皇子萧穆秦走入了大家的视野，考量起文武来，不仅不差二皇子分毫，甚至有些隐隐压过一头的倾向。

居然也有大量保皇一党冒着得罪高世成的风险，公然站在了大皇子一派，渐渐竟然也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萧穆渊从春猎之后，打着养伤的旗号，更是懒得早朝都不去请安了，也就淡淡淡出了朝局的视线，萧穆渊也刻意拖拖拉拉着，等到再回到朝堂，仲夏时节都已经过去了，朝内局势已经是分庭抗礼之势。萧穆渊本来就乐得清闲，做个闲散的王爷，整日不问朝事。

六皇子府门前渐渐门可罗雀，叶府门前都要比六皇子府门前热闹许多。

京城里传言叶蔺回来接管叶家军的消息风风火火传了些日子，上门探听消息的官员也不少。但宋绪本就不爱热闹，再说这种事情自然是越神秘莫测，旁人的脑补猜测就会越多。只要他们认为叶蔺是在意京城的动静的，就没人敢来打叶府的主意。

一波波递了拜帖的人都吃了闭门羹，只能想法设法地换条路子，纷纷派人去拂山打听消息。还没走到山脚下就被宋绪安排的叶四叶五带着拂山上的人胖揍了一顿，实在没来得及拦下的人，也都成了玉青子的试验品。

看着叶四叶五发回来的传书，宋绪无奈地笑出声，也怪不得这些探子都是草包，实在是他们并不知道玉青子也在拂山上。虽然玉青子最厉害的是治病救人，但当初为了和毒王分庭抗礼，在毒这一方也是颇有些造诣的。

只是，玉青子和毒王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叶蔺是不允许玉青子在活人身上实验药物的，盯着拂山上的兔子很久。但也只能眼巴巴盯着，碍于叶蔺的权威，不敢下手。

小家伙，你那儿还有多少试验品？老夫全都收了，多多益善！

信纸的末端还有一行不同于叶四叶五的龙飞凤舞的字迹，字体张牙舞爪到几乎要飞出纸面，宋绪觉得还好自己打小看惯了这样的字体，换个人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行字写得是什么。

萧穆渊见宋绪看着封信也能笑出来，好奇地伸脑袋凑过来，“先生看什么呢？”

“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宋绪没好气地把萧穆渊的脑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下去，“一身臭汗，换了衣服再过来。”

没脸没皮继续往前蹭，宋绪推他未果，只能由他去了。不过心里倒是有一点异样的感觉浮现，虽然拂山上的每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亲人。

叶蔺是师父，宋绪对于师父更多的是濡慕和敬仰；玉青子又是个不着调的老头，一天到晚找不到影子；叶一他们虽然也足够亲近，但更多也是把他看做少主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敬着。

被人这么死皮赖脸粘着的，还真只有萧穆渊一个，不过，这种感觉倒是也算不上讨厌。

“这写得是什么？”萧穆渊伸手指着龙飞凤舞的鬼画符，满脑袋雾水，“这种玩意儿确定有人看得懂？”

玉青子最得意的除了自己高超的医术，就是这一手旁人看不懂的书法，还自称自创了一代文体之风范，要是听到萧穆渊“鬼画符”的评价，估计又要气得跳脚，往萧穆渊茶饭里下泻药了。

宋绪忍住嘴边的笑，把信纸折好收在匣子里，“玉青子前辈的字体就是这样，你当着他的面可千万别这么说。大概是，医者都是如此，防止别人看了自己的秘方吧。”

“为什么不能说，我的功课写潦草了还被罚抄呢。”萧穆渊低声嘟嘟囔囔发了几句牢骚，不过也在心里记下了不能嘲讽前辈的字体这件事，对于先生的话，一句一句都要记在心上。

“只要你不怕日后吃饭天天都要放着被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可以试试。”宋绪语气里少有的带了些戏谑调侃。

“啊？”萧穆渊张着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药王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啊？我不敢了不敢了。”

玉青子刚来山上那会儿就是老顽童的模样，不喜欢炫耀自己的医术，最爱的就是给别人题字，问题是他提的字真的是没人看得到，就遭到了叶蔺带头的众拂山人的吐槽。

自封为书法大师的药王受不了这委屈，气呼呼地给叶蔺下泻药，还没成功被叶蔺发现就再也不敢了。

然后玉青子就把目光转向了叶一他们身上，这种乐此不疲的恶作剧对付这些没有百转千回的脑回路的暗卫倒是百发百中。

用叶蔺的话来说，不是玉青子高明，纯粹是叶一傻，那茶水里都漂了一层粉末了，还是能仰着脖子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