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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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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远被季洺秋这么一来一回搅和的理不清思绪,懵懵懂懂坐在床边乖顺的任由始作俑者帮他揉刚刚被抓红的手腕,窗外应是乌云散开来,如水月光从窗棂间格透了进来,洒在季洺秋垂着的眼睫上。

牧青远眨了眨眼睛,他们确实有些时间没见了,他一时鼻酸,正准备说“我也想你了。”就看季洺秋不老实的手顺着他的手腕开始往袖内深处摸索。

牧青远瞬间就又想发火,他向后就要抽回自己的手腕:“季西颢!你!”

季洺秋根本不肯放开,他顺着牧青远向后抽回的手整个人都向他身上压:“嗯?叫我做什么?这么喜欢叫我的名字,我这就让你叫个够。”

牧青远根本挣不过他,当然也可能他原本就没想挣,半推半就间原本束在床边的床帘慢慢垂了下来,遮掩住了帘内无限春光。

不知在床上闹了多久,直到牧青远哽咽间喊季洺秋的名字喊哑了嗓子季洺秋才偃旗息鼓停下了动作。从两人分别后就开始禁欲的季洺秋颇为餍足,他的手环着牧青远的腰,手掌不老实的在他汗湿的腰间来回流连着。

牧青远没好气的拍了拍将自己锁在对方身边的手臂,哑着嗓子说:“起来,我要喝茶。”

季洺秋松开了手,听到牧青远的声音没忍住又戏谑道:“也不知你方才的声音,外面人听到了没?”

“闭嘴。”牧青远从床上爬起来,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没想到这一下让自己身体里对方的东西顺着腿向下流,他喝了口凉茶润了润嗓子,脸色白一阵红一阵。

季洺秋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躺着支着头看了会脸色十分好看的牧青远,没忍住笑出声,他笑了一会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板:“好了我不逗你了,过来,让我抱一会儿。对了,我也有点渴了,你让我喝口茶。”

牧青远拿着紫砂壶正准备往床边走,就听他又说:“要不你用嘴喂我吧。”

“……”牧青远简直想用茶水泼他一脸。

季洺秋闷声笑着半坐起来,他接过牧青远手里的茶壶对着壶嘴喝了一口润了润桑子:“我在你这只能睡到后半夜就要走,总不能让剑蓟的指挥使和押运粮草的督查一同到城里吧。”

“……还要夜半赶路,反正都是要见,早晚的事而已,不如直接在城中等我,何必又跑这一趟。”牧青远这么说着把紫砂壶放回桌子上,刚爬上床就又被季洺秋揽进怀里。

“小没良心的。”季洺秋伸手去掐他的腰,“我等不及见你,你懂是不懂?”

“……”牧青远依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会儿翻了个身,面对面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季洺秋怀里。

“……我很想你。”喟叹一样,牧青远轻声说。

季洺秋原本还想戏谑的念头被他这句话轻易打散了,他将下巴轻轻搁在牧青远发顶,抱紧了对方:“我也很想你。”

牧青远听着季洺秋平稳的心跳声,虽才重逢就忍不住去想再次分别时异居两地的苦楚,他鼻子发酸,像只撒娇的猫一样在季洺秋怀里蹭了蹭,叹了一口气。

季洺秋如何不知道牧青远在想什么,他低头轻吻了下牧青远的额头,扯些别的话题想将沉闷的气氛打散:“你身为景州知府,从中原而来的粮草督运的活计怎会落在你头上?”

牧青远还是将头埋在季洺秋怀里,他的声音闷闷的:“也不知道大哥发的什么疯,帮我揽的活,倒是便宜你了。”

季洺秋伸手在牧青远腰上揩了下油:“是便宜了我们两个。”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说,“这么聚少离多也不是个事,等我攻下了海色,你向你大哥去海色都护府讨个小官来做,也好能日日相守。”

牧青远半是敷衍的点点头,他想了一会儿,抬头看他:“让我留在海色郡都护府?你不是剑蓟踞虎军的指挥使,哪来的把握攻下了海色就由你镇守海色?”

季洺秋是一时说走了嘴,他赶忙补救道:“……聚少离多太苦,瞎想罢了,让你去都护府也是瞎想,我留在海色也是瞎想……反正是瞎想,不去都护府,到时你能留在剑蓟当知州也是不错。”

“是吗?”牧青远颇为狐疑的皱了皱眉,可接下来季洺秋的吻来的又快又急,让他没有了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的气力。

两人都没有睡意,竟在床上就这么一直闹到了后半夜才静下来,牧青远的腰少用的这么多,他揉了揉腰,披了件衣服起来送要跃窗回城的季洺秋。

“堂堂指挥使,像个夜贼,”牧青远看着季洺秋打开窗户就要往下跳,说道。

季洺秋半蹲在窗沿上指了指自己的唇,等牧青远不情不愿的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才眼睛中满含春光都笑眯眯的对牧青远说:“哎对了,我寄给你的那本书,你可有好好学了?”

牧青远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季洺秋说的是那本**图,他涨红了脸,伸手将季洺秋往窗外推:“快走吧!没个正形得!”

季洺秋轻笑出声,他伸手按着牧青远后脑狠狠的又亲了他一口,才真的离开了。

牧青远依在窗边听到窗下一声马鸣,知道季洺秋这下是真的回城了,他伸了个懒腰,爬回床上睡只有一个多时辰的觉去了。

第二日出城来接的踞虎军指挥使精神奕奕,半点没有昨夜熬了通宵的样子,反倒是牧青远青黑着眼眶,一副萎靡的样子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季洺秋装出一副第一次与牧青远相见的样子,眉眼含笑的抱手规矩行礼:“牧大人。”

剑蓟知州刘森是知道季洺秋去绸琼征兵剿匪一事,他在一旁眨了眨眼睛,不合时宜的开口:“这么这般生疏?西颢我怎么记得你与牧大人有旧交来着……”

刘森这一下把季洺秋问住了,他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反应。

牧青远看季洺秋吃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将押运官交给知州刘森应对,季洺秋顺坡下驴,找了个与故人叙旧的借口,顺理成章的将牧青远拐走了。

空闲许久的季家别院回来了主人,一下热闹起来。季洺秋简单吩咐下去多做些鸡鸭鱼肉之类牧青远爱吃的菜就将人直接带回了房里,之前寄给牧青远的“学习手簿”他到底学了多少,自己这个当老师的自然应当一页一页,一章一章的好好抽查一番。

学徒牧青远自然没有拒绝的可能,他被困在床上,任由季洺秋按照册子里的课业一页一页,一章一章的好好查了个遍。

等老师季洺秋终于审查完毕,学徒牧青远早就没了力气,他瘫在床上等着季洺秋抱他去洗漱。

季洺秋还是精神奕奕,他打横抱起牧青远,看着对方昏昏欲睡还强撑着困意瞪他一眼:“你敢再碰我一下我……”

季洺秋知道自己是真的闹得有些过火,他有些心虚的咳了一声:“……就只是洗漱,我不闹你了。”

牧青远实在是困得很,他轻轻哼了一声,靠在季洺秋怀里打起了鼾声。

季洺秋轻手轻脚的把牧青远放在浴桶里帮他清理了身子,擦干净身子把人放回床上掖好被角,自己也躺了上去。

两人从见面后就过得没日没夜的,这一睡睡到半夜三经才醒了过来。

白日吩咐下去的菜还有余温,放在卧房外堂屋的餐桌上。

季洺秋先披衣起来,他摸了摸牧青远的头让他再睡会儿,自己去吩咐下人将饭菜又热了一遍才把人从床上挖了出来。

牧青远其实还没睡饱,可肚子实在是饿,他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伸手小少爷一样让季洺秋伺候着他穿上衣服。

季洺秋心甘情愿的伺候着牧小少爷穿衣穿靴,等穿好了衣服,又牵着人往外面餐桌旁走:“知道你爱吃肉,让厨子做的都是肉菜。”

牧青远看着满桌肉食非常满意,他伸手撕了个鸡腿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和季洺秋说正事:“我将这批粮草交予你,明日就要走了,还有一批粮草下半月到,就算是从半路,我也理应随行。”

季洺秋给他盛粥的手顿了一下:“……这么快,不过这次走了没几日还能见到,不算差……”

两人正是情浓便分隔两地,此次见面还没温存几日就又要分开,谁心里都不好受,牧青远没有说话,他闷着头吃了一会儿。

季洺秋将粥碗放在牧青远手边,说道:“等粮草都到了,攻下海色最多……”他顿了顿,“最多不过一年,等战事平了,你我都而立未到,今后如何打算,到时再说也不迟。”

牧青远听他说起战事,心头又是一紧,他喝了口粥,道:“……你……什么时候出征?”

季洺秋答道:“要等戈铄那边的消息,阿尔斯楞王子那边准备妥当,我这边就该动身了。”

戈铄王都裁月城。

那日苏既然已逝,他的亲王头衔自然就落在了阿尔斯楞头上,看他这几日的动作,裁月城中人人都觉得他这是发了疯。

被他人认为自己失智也好,被人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阿尔斯楞通通不管这些,他打定主意要鼓动戈铄剩下的两位亲王前往玥虏争王。

苏赫巴鲁与铁伐云已死一事越传越广,再加上阿尔斯楞腰间的羚首短剑以及其杀死对方使臣后玥虏的毫无动作,人人都将玥虏王与王储已死一事信了八分,对玥虏颇有微词的戈铄亲王们这下都被鼓动起来。

戈铄王室原本就势微,与玥虏原本也是世仇,王室对此等事态自然没有压制的意思,大有放任之坐收渔翁之利的意图。

戈铄与琪和玥虏相比是小国,他们原本就是逐水草而生的民族,即使是王都也未设城墙,现在要前往他国争王,原本驻扎在城外的兵都调进了城内,说是满城皆兵也不为过。

三位就要启程前往缀玉争王的亲王如今集聚一堂,争王原本的带头人阿尔斯楞反而坐在最不起眼处,他看着正比手画脚地说着什么的亲王乌恩其,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兀自想起了事情。

堂内嘈杂的人声在阿尔斯楞耳边远了起来,乌恩其的声音像是从极远处传了过来,沉在自己思绪中的阿尔斯楞低头看了看腰间短剑,解了下来在手中拿了许久,他伸手将自己的亲随招了过来:“一会儿散了,将这柄短剑交给乌恩其王叔,就说侄儿我年幼为王,这么重的东西不该放在我手里,理应由王叔保管,算是我送他旗开得胜的贺礼。”

亲随应了一声,接过短剑,不放心的又问道:“若乌恩其亲王不收呢?”

阿尔斯楞笑了笑:“他会收的。”他笃定的说。

玥虏缀玉城。

王宫内,王后高云抬手掌掴在进宫禀报的王子铁伐云的亲卫的亲卫长的脸上:“让你们跟着云儿!你们倒好!几个月了!连他的人影也没见到!”

亲卫长被高云掴的偏过头去,他跪了下来:“王子到底身在何处,只有布和将军知晓,依照将军的意思,王子他……”

高云尖声打断了他,她的嗓子尖利的像鹰爪划过石面:“将军!你还敢称他将军!来人!!!卸了他腰间的长刀!!!”她喊完这几声像是喘不过气,重重的喘息了几声,静了下来。

苏赫巴鲁的尸体仍被她搁在寝宫的冰棺里,原本应该接替丈夫登上王位的儿子如今没了踪影,这让不到四十的高云苍老许多,她原本是草原上最耀眼的明珠,如今黯淡了色泽。

高云就这么突然冷静下来,她眼神木讷的看着有人上前要取下亲卫长腰间象征身份的长刀,忽的出声:“罢了,留着吧。”

宫人停了一下,低头行礼,又退了下去,高云最近经常这么喜怒无常,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亲卫长俯着身跪在地上,没敢出声。

高云扶了下自己黄金制成的后冠,吩咐道:“搜山。”

“什么?”亲卫长惊魂未定。

高云的语气淡淡的:“我说搜山。玥虏境内寻不见他,就往送秋山上找。”她记得自己丈夫年轻时在枕边对自己说过的当年与琪国对战时在山上寻到过几处小径,铁伐云是由苏赫巴鲁一手带大的,保不齐也会知道他父亲走过的山道,“还有,布和呢?还活着么?”

亲卫长还是俯着身,答道:“布和在跋狱,依照着王后的意思,没有要他的命。”

高云听到这个回答还算满意,她又问:“他的家人,可察觉出什么端倪了?”

亲卫长答道:“依照王后的意思,只说布和出城去戈铄传臣王令,别的一切如常。”

高云点点头:“如此便好,你下去吧。”

亲卫长领命退了下去,高云提起裙摆像个幽魂一般又飘回了苏赫巴鲁的寝宫。她站在冰棺外看着沉睡不醒的丈夫,垂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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