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叫他一声爵爷(2/2)
谁知贺爵突然也变了脸色,虽然仍然跟他恭敬地行礼,语气里却也生出几分寒意,他几乎是在质问他,“陛下为何带他回尚书房,还与他单独共处一室?”
南宫尧道:“他……”
贺爵不给他一丝狡辩的机会,“陛下驯化了那么多异兽,难道不知异兽见血不得?”
南宫尧道:“难道你以为是我自己伤了自己要引他发狂?阿爵,朕岂会如此做?”
“陛下如何做,臣并不关心,但是陛下,他是臣府上的人,出了事,臣一定会为他担着。”
“若臣的人伤了陛下,请陛下派人去我府上抓我问罪,若无事,臣告退了。”
贺爵第一次这么对南宫尧说话,南宫尧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滴血不止的手臂,心痛地闭了闭眼后睁开,他本该发火,本该真的叫外面的御林军进来抓他投入大牢,可是他又心软了。
他什么也没说,贺爵便抱起昏睡的贺思阙,脚步虚浮地出了尚书房。
贺爵推开尚书房的门,外面几个御林军看到他,面面相觑,他们在外头这么久都不知道贺爵是如何来的何时来的。
贺爵对旁边一个人道:“去帮我备辆马车。”
那御林军受宠若惊,却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是皇帝的亲兵,除了皇帝,再无人可以有权利命令他们,可是……几年前南宫尧又当众给过贺爵这个权利,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做数。
他偷偷往尚书房内望了一眼,但见南宫尧铁青了脸色,咬牙切齿地劝道:“你伤重,还是在笺血宫养好再回去!”
贺爵却并不打算领他的心意,见那御林军不动,也不为难他,抱着人拐到廊下,朝笺血宫的方向走去,所过之处,有点滴鲜血滴落,远看着如腊梅一般鲜艳刺目。
过了一会儿,尚书房内终于传来一声咆哮,“还不滚去备马车。”
那御林军莫名其妙挨了一顿训,真是有苦口难开,却不敢马虎对待此事,他们御林军大多知道贺爵和南宫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感情极好,南宫尧待贺爵总是无比耐心和偏待的,以前二人从未有这样紧张的气氛,今日虽有异,南宫尧却还是为将军让了步,他立刻追去笺血宫备好马车,直到看着贺爵和异兽上了马车才回来汇报。
马车夫是他平常用的人,贺爵总算放心一些,上了车,将贺思阙小心翼翼地放到车榻上,才随手撕了一块布条三缠两绕地给自己的手臂止血。
胸口上的伤口裂开暂时不能处理,他也不管,就让鲜血流个不停,疼痛至少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直到回到贺府。
可贺爵仍然无法抗拒坐马车带来的不适,种种痛苦加在他身上,让他终于在马车抵达贺府之后再也熬不住,晕了过去。
陈思又等了半天,马车内毫无动静,这回没有左右使跟着,他找不到人问,只好偷偷问马车夫,“将军为何还不下来?”
马车夫是亲眼见到贺爵满身鲜血抱着昏迷不醒的异兽从皇宫出来的,虽然他自己都不信贺爵会受那么重的伤,不过他还是如实道:“将军受伤了,满身的伤。”
陈
思一惊,“那你干嘛不早讲?”
立刻叫了人来把贺爵和异兽抬进了贺府,又去请了薛曼过来。
薛曼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来的路上嘴上就嚷嚷着,“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弄了伤回来,他可真能耐!”
等到了贺爵的卧房,看到内室床上躺了一个,窗边软榻上也躺了一个,薛曼的嘴巴更是兜不住了。
“这怎么还一伤伤两个,这一个二个的都横着进来,能不能让人省心了!”
话虽如此说,他手上也没耽搁,用银针给贺爵止了血,把他胸口的伤口上了药重新包扎好,视线一转,又见他手臂上明显的牙齿咬伤,他想到一点什么,回头瞧了贺思阙一眼,没再说话,默默给他伤口消毒上药。
陈思问他,“将军伤的重吗?”
“重,都差点死了。”
“什么!!?”
薛曼心道: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等到贺爵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他是被闷醒的,睡梦中总觉得胸口被人置了一块大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睁开眼,见着一颗脑袋,脑袋上的耳朵还很灵性地动了动。
伤口上传来一阵,贺爵抬手去摸他的脑袋,他才知道贺爵醒了,微微抬起头,半是哀怜,半是自责,他慢慢开口,“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