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为你而活（2/2）

……

漆黑的室内，一方手机屏幕持续地亮着，发出“嗡嗡”的震动声——是陆空青的手机。

一只手熟练地挂断了来电，按灭了屏幕。

钟杳杳盯着此刻漆黑的屏幕，等待着它第三次响起。

来电号码并没有备注，第一通被他当垃圾电话挂掉了，没想到第二通马上就打来了，垃圾电话会连打三次吗？

手机屏幕马上又亮了起来，这次钟杳杳没有按灭它——来的是短信。

“陆空青，这么快就不听话了？”

啊，看来不是垃圾电话啊。

钟杳杳刚看完，那个号码又再一次打了过来。

钟杳杳的手指停在接通键前，迟迟没有按下去。

怎么办，要不要接呢？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一只手一把把手机从他手里夺了回去。

是陆空青，他皱着眉头看了钟杳杳一眼，不解这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趁他睡着拿着他的手机。

随即他便将视线转移到手上不断震动的手机上，眉头锁得更紧了，最终陆空青还是接通了那个电话。

“喂。”

“喂，怎么打你电话一直不接？”

果然是季别路，陆空青切切地咬着牙齿，“我……”

“好了我不想知道，”电话那头的人用极不耐烦的语气打断了他的话，刚刚被挂断的几通电话已经花光了那人为数不多的耐心。

“我不管你怎样，六点之前要给我出现在春江花苑的门口。”说完，电话那头的人便挂了。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室内也恢复了一片漆黑，以及，沉默。

陆空青起身，径直走到窗台前，一把拉开了窗帘，光亮顿时充溢了整个室内。

他回过身看向床边的人，是那个莫名其妙被自己捡回去又不见，后来还莫名其妙来向自己道谢的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什么……钟杳杳。

“你在这里干什么？”

“啊，”钟杳杳摸了摸后脑勺，似乎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让陆空青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我只是过来拿点药的，没想到里面黑漆漆的还有人躺着，我一凑近你就抱着我不撒手，还一直拽着我的手让我不要走，我只能留下来啦。”

陆空青一愣，他是记得自己那些个粘人举动的，但是，那个人不是凛如吗？

陆空青向钟杳杳走进几步，直至能看见钟杳杳脸上的神情，是通红的、晶莹剔透的欢喜。

“那你怎么拿着我的手机？”这种越界的行为让他觉得有些膈应。

陆空青看见钟杳杳脸上的红意更盛了，他慌张得连忙絮絮叨叨地解释着，生怕陆空青误会一般，“你好不容易才躺下睡着的，我不想吵醒你就把电话都挂了。我看是没备注的号码，应该是垃圾电话来着……”

钟杳杳的心思是显而易见的，甚至连猜都不用去猜，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写在面上，他喜欢陆空青。

可陆空青一向懒得理会这种他认为的浅薄的喜欢，于是他淡淡地“哦”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又接着问道，“一直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钟杳杳点了点头，“从我进来以后就没人来过啦。”

陆空青心口一滞，仍不死心地问道:“你来之前也没有人吗？”

“对呀，这屋子黑漆漆的，你就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儿，看着怪可怜的。”

可怜……

他是可怜极了。

他喜欢的，把他视若草芥，碾到尘埃里，开心时哄上那么几句，让他守着那么一点温暖舔舐了三年。不开心时一脚踹开，踹得远远的，最后还不忘扔到别人床上去牟个好价钱，不管他痛到肝肠寸断。

喜欢他的，也可以随时不在乎他，以前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破了一点点皮都心疼得不得了，现在明明知道他身体难受，却连杯水都不愿意给他倒，可以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想紧紧抓住的东西，他以为紧紧抓住的东西，到头来什么都不剩，留给他的只是这一身千疮百孔。

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季别路这条船，他还下得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