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战线统一（2/2）

“那我们要去告诉黎暻初他们吗？”幻念娘想到颜修那么好看的一个公子要么走火入魔，要么被反噬不免觉得心疼他，真是太可惜了。

落千栩抬手回道“不用，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旁人已经干涉不了了。他的命运自从遇上黎尧后，就注定这一生都要和他绑在一起的，黎尧已经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了，而颜修并不打算就此结束，所以万劫不复也是他自己选的。如果上天开眼，算了，它能开什么眼，瞎了多少年了。”对于颜修，落千栩只能祝他自求多福了，石岩救得了他一次，不代表救得了他第二次，是生是死，只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待落千栩来到地牢时，李简正和陈将军喝酒，见他突然到访，赶紧起身“落公子，你来了。”

“嗯，太子怎么样了？”落千栩见他们酒喝的有些多，便示意他们坐下，然后看了一眼地牢里面的情况。李简打了个嗝，感觉心情郁闷死了，明明黎尧就在他们身后，却带不出去“太子一直不说话，坐在那里不吃任何东西，我和陈将军与他说话，他也不理我们。”

“唉，我与他说了许多许多关于北越军的事，他也跟不懂得似的。”陈将军闷了一口老酒，比李简还郁闷，毕竟黎尧掌管北越军时，他就跟在后面了，他们的交情可也不浅。落千栩知道陈将军对黎尧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对于黎尧的事，他一个部下是敢怒不敢言“我去看看太子，你们在这里不要多走动，酒也少喝点。”

落千栩走到牢房里时，金符阵却没有任何表示，金光反而比之前黯淡了些。黎尧坐在床边，伏在桌子上，不停的用碎了的瓷片在桌子上刻着字，手上被瓷片割了一道又一道口子。待走近时，却看见上面被他刻满了“颜修”，他嘴里不停的说着“颜修和黎尧永远在一起。”

“黎尧，你记得颜修，那还记得别人吗？”落千栩摸着桌子上那被刻的很深的字，每个字上都有他的血，红的让人睁不开眼，他将怀里的刻着“修”字的玉石放在桌子上。黎尧听到他的声音，手停了下来，低着的头有些颤抖，将玉拿了过去摩挲着。是他，那个在百灵山他帮助过的少年，他长大成人了。黎尧声音带着哽咽，泪水滴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字晕染的模糊不清“我还记得暻初，越儿，染染，黎墨，苓妃他们所有人。我还记得被父皇逼死的母后，所有杀害我母后的人。我什么都记起来了，那些痛苦的一切，什么都记起来了。”此时落千栩面前的黎尧泣不成声，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黎尧太子彻底被逼疯了，不人不妖，落千栩蹲在他身旁抚着他的背“抱歉，是我害了你，如果没有那个水灵，你不会变成这样。”

“和你没有关系，是他们人心不足，为了权利，不折手段。”黎尧抬起头看着落千栩，眼里的绝望让人心痛，他将自己为什么会失踪的事全盘和落千栩说了。他的父皇为了传说中的水灵，听了蓝正西和秦安苋的谗言，不惜与北陵国出兵将百灵山灭族。他以为这就完了，可是没有想到，没能得到水灵的黎元珲居然为了安抚民心，保住皇位，居然把玉玲珑和黎清越给逼死。蓝正西也没有放过他，策划了他与苓妃偷情的事，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后来北陵国觉得是黎元珲拿走了水灵和火灵，便出兵攻打北疆，为了抵抗北陵军，他才将黎尧放出来。身陷萧暝远幻杀阵的黎尧以为自己的命从此就了结了，是颜修赶来救他，用自己的妖灵为他续了命。石岩将他送了出来，落在了北疆的一处山坡，他被黎元珲带回了皇都城，锁于这天牢死狱下的地牢里。他没告诉黎元珲水灵的下落，并央求黎元珲放他出去救颜修，却被黎尧告知颜修失了妖灵已经死了。绝望之余，黎尧体内的妖灵失控，他被反噬，为了保住黎尧的性命，黎元珲请来许平晟用锁妖绳将他困在这里，地牢里设了一个小型的金符阵。黎尧由于颜修的死，一夜白头，日益消瘦，导致精神恍惚，最终变得人不人，妖不妖。许平晟便让他喝下了从冥府求来的汤药，忘记前尘往事，从此只留得这无用的躯壳苟活于世。

“那么水灵被你藏于哪里？”落千栩看着他，明知故问。

“我用它救了越儿，越儿是母后的孩子，她有仙灵，可是被许平晟给毁了，只有水灵才能救她，我存了私心，把水灵交于风谷主。”黎尧说完抬起头，一脸惊恐，他拉着落千栩的衣襟跪下害怕的求道“越儿是母后唯一的血脉，我求求你，不要伤害她，如果你需要救人，我想办法去找那个火灵。你放过越儿，好不好，算我求你了。”的确，是在风清越那里的，落千栩微微耸肩，那醉欢楼里，那老家伙的伤只能靠他自己了“你放心的等人来救你吧，我不会伤害风清越的，她会好好的活着的。”

他自然是知道在风清越那里，早就知道了，所以啊，要保护她，不能轻易让别人知道。

走出天牢后，落千栩抬头看着漫天星辰，孤寂的身影在黑夜里静静的立着，他在回忆，百年前，那一场百灵虚梦。

“千栩哥哥，你终于回来了，瑶瑶好怕，他们好凶，杀了族长，杀了灵仙们，还把我打伤，取了我的仙灵。”

“千栩哥哥，你知道吗？百灵山没了，瑶瑶也就没了。”

“千栩哥哥，我知道你不是他，可我希望你和他一样，会有心跳，会明白爱是什么。”

“千栩哥哥，瑶瑶走了，他们都在等我，都在百灵山等我呢，我要和他们一起守护着我们的家园。”

千栩哥哥，叫了几句？

身穿玄色衣袍的落千栩神色漠然，他看着怀里的白瑶，听不到任何声音后，便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百灵山，脸色逐渐冷淡。

火海噬魂，此时，在这荒茫北疆，大雪已经掩盖了世间万物，唯独百灵山例外。它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着，沉沦着，火光漫天，亡魂不断。那一声声细微的声音，带着乞求，带着悲哀，让他自责。

他们在呼唤着，哭泣着。

“救救我们吧。”

“帮帮我们吧。”

这世间，无人去听，无人去看，百灵寂灭。

他抱着白瑶的尸体一直向前走，踩过洁白柔软的雪，踏过冰凉刺骨的河，攀过危险陡峭的山。

他来到北疆的城外，看到一脸愤怒，满眼悔恨，不愿与恶人为伍的黎尧，他微微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

而后，他把白瑶抱到黎尧面前，冷冷的说道“我妹妹死了，你愿意帮我埋葬好她吗？百灵山脉已毁，万物皆死，我不想她留在那里，连鸟语花香都感受不到。”

黎尧看着他，呆了，火海噬魂，百灵寂灭，竟有归来人？

“替我安顿好她，这个赠你。”落千栩不理会他的惊讶，而是将白瑶放到他身边，并将一个盒子也放下。

“那么你呢？你去哪里？”

黎尧问他。

他看着天边，微微泛着蓝色光芒的眼眸变得冷漠而无情，淡淡的回道“哪里来，回哪儿去。”

百灵，他所呆的地方，只是一场虚梦，如今，梦醒了，他也该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黎尧深深的叹了口气，将盒子放在胸口“你不该走的。”

是的，他不该走，走出北疆后，便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身穿素衣，头戴白花的女子，她手里握着骨扇，手指发白，容颜惨淡，狐媚般的双眼中尽是疼痛。

她说“我从北陵国回来了，解决了自己的私事，现在想报仇。”

“为何？”他问。

“我是百灵人。”

“你不是。”

“是。”

“不是。”

“那么，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百灵山的人。”

“百灵山已经没了。”

“那我就是百灵归来人。”

百灵归来吗？

落千栩默默的低头，他看着脚下的残雪，突然笑了“百灵归来人，好，念，落千栩，便帮你这一次。”

百灵归来，不只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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