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牛……咦我想说啥了（2/2）

“闭眼。”贺灵正了正眼镜，随口提醒道。

下一刻，周子量就看到，贺灵手中的黄符猛然爆出一蓬金光。

比之先前的雷霆还要猛烈，像是引爆了一枚闪光弹，让视野间除了白金光芒再无其他。周子量连忙闭起眼睛，忍着眼球热辣辣的灼烧感，愣是不敢掀起一线眼皮。

所以他看不到，符咒引爆的金光在三面镜子中来回往复，迅速增强为极致的明亮，如同一整个世界轰然爆炸，光明填满了房间内每一个角落。

噼——啪——啪啦——

镜面碎裂声接连不断，女鬼凄厉地哀号着，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迅速枯萎，彷如烧焦的塑料，迅速紧缩在一起，呈现出扭曲如虫子一般的印记，旋即化为飞灰。她的声音也如同烈火下的冰块，迅速化为水汽，消失得干干净净。

当强光褪去后，室内仅仅残存一地细碎的镜子碎片，折射着细小的闪光，再也没有一丝怨念鬼气。

“好了。”贺灵从周子量身上起来，退后几步站到一边，抖了抖外套上粉尘一样还有着微光的镜面碎屑。

周子量完好无损地从地上爬起来，面对满室狼藉，呆若木鸡，大张的嘴甚至能塞进个灯泡。

“这就……解决了？”周子量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这不按理出牌啊！他们不是刚刚才陷入包围圈九死一生么？怎么这么快就凯旋归来了？

“不过是怨念而已。”贺灵道。

“……啥？”周子量一脸懵逼。

“死人如果执念太深就会被困囿一地成为厉鬼，而活人如果执念太深就会离体作祟……现在这个比较像活人的执念。”贺灵随口答道。他发现外套上的碎屑实在弄不干净后，干脆将外套内侧向外团了几团，打个结拎在手里，看着就不是要回收利用的模样，大约是直接扔垃圾桶了。

周子量这才发现自己身边那一圈碎片真空带，稍微推理就猜出他似乎又被人家保护了一次。

因此虽然贺灵那一嘴高深莫测的说辞还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周子量还是把疑问放到了一边，咳嗽一声，尴尬地表示感谢：“呃，那啥……谢谢啊，你那个……咳咳，好厉害……”

贺灵冷淡地应了个音节，就没再理会他，自己径直往外走。

周子量立即跟上。他跟着贺灵走了几步，心中难为情逐渐消退后，那点好奇心的小火花和斗志的大火苗再度燃烧，又像个毛色鲜亮的大公鸡一样抖了起来，拉着贺灵套近乎，“兄弟啊，那个我说……咱从小不都被教导团结就是力量吗？你看你一个孤胆英雄多辛苦啊，不该找个拍档什么的吗？”

贺灵不为所动，“外行人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周子量不服气，“你这是狭隘的偏见！这世上所有专家一开始不都是外行？尽管修行靠个人，但也要师父领进门啊！你敢说你一生下来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贺灵皱眉，一脸不赞同地斥责道：“玄学一道，潜修十年才堪堪入门，像你这种心思浮躁的……”

“哎呀，先别说那么高深的东西了，我现在是情况紧急！明明没自己找事事情都来找我啊，皓月的光辉哪里是黑暗所能掩盖的？潜修十年我坟头的草都比你高了！还能一直戴着你的眼镜？”周子量叽里呱啦一通胡侃，最后图穷匕见暴露了自己的险恶目的，“难道就没点速成的方法？”

“……”贺灵被周子量吵得头疼，进而恍惚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终于是揉着额角拿出另一张黄符，“这是最简易的驱邪符，虽然威力小些，但可起到示警、驱邪、除秽的功效，回去……随便临摹吧。”贺灵本来似乎还想再说什么的，但看看周子量欢快地接过黄符拍照的模样，忽然就气力一泄，压根不想再理他。

“这玩意儿是不是要用什么黄纸和朱砂来画？一定是毛笔吗？钢笔可以不？一定要一笔画成吗？”为了以防万一，周子量先赶忙用手机将驱邪符和之前五雷符的模样拍下来，然后把黄符揣进兜里，再抬头兴奋地询问贺灵。

然而，面前没有人。

“贺灵？”周子量忽而发现，周边的环境似乎变了个模样……大体结构没变，但一些小物件的摆设，墙壁的脏污……彻底不一样了。

他猛然想起什么，连忙回身进入舞蹈室。

室内满满的全是镜子。

周子量站在舞蹈室中央茫然环顾一圈，视线所及的镜面虽略有陈旧污渍，但俱都完整平滑。抑制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他来到室内唯一没有镜子的窗边，向远处看去。

四号、五号教学楼拔地而起，水泥路面干净平整。没有黄沙漫天，没有泥沙裸露的工地，停在路边的都是各种小车、自行车、电动车……各种工程车辆不见踪影。

他回来了。

周子量摸摸口袋，袋中空空如也，半分钟前刚放进去的黄符不翼而飞。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