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顾将军连忙扶起恒王爷，说道：“不敢不敢，殿下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臣乃粗人一个，实在听不得这哭哭啼啼的戏目，还望殿下见谅。”

“哪里哪里，既然戏不好，那我就叫人再换一个。”

楼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转到这湖边的后舫上倒是一派欢乐。

肖墨他们被赶下台子，头一次亮相很不顺利，估计回头还要被徐娘责骂一番。

这时却有人来寻肖墨。

“璇琴，肖墨在哪里？”徐娘急急忙忙的推开练舞的房间。

“他刚刚被小香坠带到二楼去了。”

“去二楼干什么，赶紧叫她把那小子收拾好来，一会送到画舫去。”徐娘把璇琴推到楼梯口，催促道，“记得，那小子是要见一个贵人，刚才就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下了。”

舞房里的几个男孩子通通趴在门口偷听她们说话，嘀嘀咕咕的也知道了大半，但对于肖墨“升迁”，有些早慧的孩子面露同情，可也有相貌虽美却内心愚钝的孩子羡慕道：“真好，被人赎了身出去，哪像我们还要辛辛苦苦的唱啊跳啊，累死了。”

“你知道什么，傻小子。”焕焕拍了拍那孩子的脑袋。

“他不是被人赎身，而是倒卖。”汝申道。

正当大伙各怀不一样的心时，璇琴和小香坠俩人给肖墨换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裳，外套又软又滑的鲛绡衫，腰间系上玉佩环，挂上沁人心脾的小香囊。

“行吧，就这样了。”徐娘最后好好审视了一遍，确保眼前这件值钱的“物品”还有没有纰漏。

要去哪儿，肖墨是一脸茫然的。

出了教坊，肖墨被送上一辆马车，他听着车外渐渐变得喧嚣起来，应该是到了街上，他留着神，想找个机会逃出去，他掀起帘子一角，街上人群攒动，冷不丁就撞见马背上的吴文，此人武艺高强，心跟徐娘一样都是铁石做的。

听说他是主人身边的忠犬，是徐娘的小白脸。

而主人又是谁，闻言是个姓蒙的完蛋货，早些年靠着卖茶叶起家的贫穷小子，受了京城里的贵人罩着，这几年算是风生水起，赚了不老少的金银财宝，私底下又干着不人道的事情，跟一些人贩子交集紧密，花了大价钱买下的画舫给达官显贵藏污纳垢，他虽常驻织里附近，但混事干得遍地都是，名声狼藉，当地小官小吏也无可奈何，甚至还有的跪着攀亲戚。

不过，肖墨心想，那个京城里的贵人应该才是真正的主人……也为可知，世上参不透的纷纷扰扰，这就不足为奇了。

下了马车，他看见岸边的小舟里躺着一个玄衣少年，模样有点眼熟，但远远的看不清，只见那少年只身一人在那儿戴着斗笠，披着蓑衣，行迹实在古怪，像是垂钓的老者，又像石窟里的泥塑佛像。

收回视线，他随侍者上了船，二楼一排排数去足有十来间，狭长的走廊上昏黄的烛灯摇曳，泛着暖意，与道不清的暧昧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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