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逐月华流照君（五）（2/2）

温无忧站起来：“仙师。纵使下三界被判为邪魔外道，若是他们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反而怀着一颗仁慈之心，那么，自然与神仙无异，相反，若神颠倒黑白，鼠目寸光…正邪不在门派，在人心！”

“滚！”盛云来将声音提了一倍，“温无忧，你个孽种！！”

温无忧走出了仙院，隐隐听到背后传来的细声窃语。

“他全家都被灭了，没准就是妖魔干得，还敢这样说。”

“人终归是人，没有仙资，有个上仙的名号有什么用。”

“嘁，自以为是，上三界与下三界世代为敌，他这样冲撞仙师活该被赶出去…”

温无忧不理，他这么多年，走得直行得正，何惧妖魔。何为正道，何为外道，怎可被他人妄议，一锤定生死？他心中自有定数。

温无忧叼着支笔，双手枕在后脑勺，翘个二郎腿的灯光。面前的桌案上，寥寥几张纸，字体却过分清秀。

要知道，对于温无忧而言，抄书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以前温老头让他每日练字，可把他写得要死要活，哭爹喊娘，不在书房呆够四个时辰，别想出来，才有如今一手好字。

人人都说字如其人，可这个词拿在温无忧上，万万使不得。

温无忧刚想闭眼打个盹，眼睛眯成一条线，模糊中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没工夫理睬，脑海中全是困意，笔从口中滚落到赤红色的金花纹毯子上，整个人顺着一个舒服的姿势安睡过去。

睡梦中，偶尔会有一丝凉凉的触感停在额头。他梦到繁华时候的君安，奔走在大街小巷的他，头顶是万千盏不灭的花灯，人来人往，空气中飘散着麦芽糖的甜味，还有醉仙的香气，阿娘的呼唤。

他好久没有梦到他的故乡了，也许是害怕梦中依然是那一副血流成河的场景，也许更害怕他醒来时，身旁空无一人的落寞。

长街的尽头，站着一位玄衣的少年，长发垂至腰间，在对他微笑。像是阳春三月的桃花，乱了心房。

“慕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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