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莫川：“……”

莫萧啃着一根百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不忘坑他哥：“哥你是不是放书包小夹层里了。”

莫川龇牙咧嘴地看向他那多事的妹妹，后者瞪大了一双眼睛无辜地看着他，“咔嚓咔嚓”地把剩余的百奇咬碎了。

于是莫川只好带着卢青霞进了顾惊宁的屋子，在自己的书包小夹层里找到了那张惨无人道的“46分英语卷”，把成绩折在里面，一脸视死如归地交给了卢青霞。

不过卢青霞也不是他亲妈，不好过分苛求他什么，只是完成任务地签了字，委婉地交代了两句“好好学习”，就走了。

卢青霞没有莫川那么多小心思，两个人的成绩都被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莫川看着顾惊宁比他多的那个“1”，想立刻把自己戳瞎。

顾惊宁从小就被爸妈拎去各种法，每个字都留有笔锋，交上去的卷子不像卷子，倒像是书法作品；而莫川的字似乎是浑然天成，一笔一划自成一派，十分张扬，但看着也十分和谐有力。学校里要是有什么书法比赛，准是他俩参加。

可一个端端正正的顾惊宁旁边写着“146”，另一个放荡不羁的莫川旁边写着“46”，对比十分惨烈。

但这点羞耻心立刻被莫川扔掉，他坐在书桌旁边玩着手机，等着抄顾惊宁的作业。

他的手指在通讯录“莫萧班主任”这一行字上碰了又碰，还是没下定决心。

顾惊宁补完最后一个“解”字，收了笔，也懒得检查，把本子往莫川那儿一推，躺回床上看他的书。

他还没翻几页，就听见卢青霞在外面喊他的名字——莫川正埋头奋笔疾书，顾惊宁只好把书往床头一放，起身出门。

卢青霞刚从柜子里搬出了一床被子，被子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使她行动有点困难。顾惊宁赶忙上前接了，就听卢青霞说：“你把这床被子搬到屋里去。”

顾惊宁个子高，搬着被子也能看到路，他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外头的楼道灯已经全亮了，接着是外面铁门开锁的声音。卢青霞跟在他身后出来，若无其事地将房门锁了，关了客厅的灯。

“冰箱里我冰了荔枝，等会拿进去和小川分了吧。”卢青霞说道。

顾惊宁抱着被子，被子上叠了个碗，他帮莫川铺好被子，坐在书桌旁边剥荔枝吃。

莫川虽然是个混混，却长了一副好学生的样子，他没有染五颜六色的非主流头毛，头发黑顺柔软，大概是题目太长，他抄得有些烦躁，只好猛地揉两把刘海，软乎乎的头发被他撩上去，定不住型，不过两秒又没骨气地耷拉下来。他鼻梁上架着顾惊宁两年前用过的眼镜，度数不深，只有写作业的时候用，是最普通的黑框，正经又呆板，却正好遮住了莫川眉眼间的戾气，温润出一点淡淡的书卷气。

顾惊宁把荔枝塞进嘴里，指着莫川的作业本道：“这儿抄错了。”

抄都能抄错。

“唉你傻啊，那我当然得故意抄错几题了，”莫川一脸看痴呆的样子看着顾惊宁，“你没抄过作业？”

顾惊宁想了想，还真没有。

他的作业很快就能完成，无聊的时候检查一遍，或者写点课外作业，如果懒得做就不做了，高中的题，来来去去都是一个套路，他的聪明头脑与生俱来，根本不用家长老师多费心思。

“啊好冰。”莫川一口咬下荔枝，被冰凉的汁水甘冽个激灵。

“今天的事儿，”顾惊宁冷不丁开口，“算了吧。”

“哪件事？篮球场还是莫萧？”

顾惊宁往椅背上一靠，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他在家，不方便抽，只好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打火机，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我说打篮球那事儿，算了。”

莫川看着顾惊宁的手，冷笑了一声：“你妈进来抽不死你的。”

顾惊宁的眼神还聚焦在打火机上，无声息地笑了一下。

卧室里只有台灯的光线，打火机微弱地光线映在顾惊宁脸上，柔化了他的脸部轮廓。莫川把空调打到十八度，顾惊宁怕冷，依旧穿着校服外套，袖口干净利落地挽起，拉链松松垮垮地拉到底下，可手中的打火机和他的气质完全不符，像是一副山水画中泼了大片红墨，怎么看怎么别扭。

混子莫川从不抽烟，市三好顾惊宁却吸烟成瘾。

莫川抄完最后一道题，水笔在最后一个字的捺上延长，勾了个小尾巴，十分张扬地收场。

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扔给顾惊宁，接着转身滚到地上铺着的被子里：“当好你的好学生，其他的少操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