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持静01（2/2）

“这长安武陵甚远，苏泽缘何派你一人前来？”周定仁问道，此时云起才听明白，原来大师叔同苏澜早就认识，这苏泽可能就是苏澜的父亲或长辈之类，且听师叔言语之中，并未称字直接唤名，许是相当熟悉。

“家父言道，武陵桃源仁德侠义、长闲山庄人和自然，此二处应亲拜之，以受其仁德、沐其门风。”苏澜答道。

周定仁听完颇为满意地摸了摸胡须，云起知他平日里最为看重的便是武陵桃源之名声，苏澜这番话真真是让他乐到心里了。

言至此，方见乔玉容缓缓从这石梯上走来，登上这善渊台，神色也颇为凝重。云起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怕被周定仁发现行端不正，又惹得他生气，一把将他往自己这边拽了过来。

此时苏澜和周定仁仍在寒暄，呈上太学考约函，并言及桃源之后将会往东向广陵长闲山庄去，送太学考约函。

云起一听长闲山庄，心中疑惑问道：“长闲山庄……不正是玉凌玉容家么？他二人均在此处，直接给他们即可，何须再送至长闲山庄。”

周定仁闻言斜眼看了云起一眼，道：“真是胡闹。太学考兹事体大，岂有不告严君之理。”

乔玉凌一听长闲山庄也来了精神，一反方才不敢言语的姿态，言道：“长闲山庄？那不是我家嘛！我已有三年未归，这次可以跟着苏公子一道、顺路告家一趟么？”

接着乔玉凌又怕自己一个人周定仁不愿应允，便拉上了周定仁相对信任的乔玉容，补充道：“玉容也去。”

“啊，我也去我也去！”云起忙说到，乔玉凌立刻悄悄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凑热闹。

周定仁本在低头思索，忽见云起举手凑热闹，言道：“你想去作甚？玉容玉凌告家、苏澜送太学考约函，你去招惹是非么？”

“我没去过嘛……”云起小声说，“天天听玉容玉凌说，想去……想去看看。”云起所游历之地，最远也不过方圆千里。而自小听玉容玉凌言及自己家乡，提起什么山川湖泽、园林幽静，早已引得云起心中好奇；再加上玉凌天天绘声绘色地描绘什么“烟雨愁”、“琵琶醉”是多么与众不同、“广陵扬八件”冠绝手工点心，更是让去广陵这个想法在云起心里深种许久。这下听到玉凌玉容要告家去，云起便立刻想起了烟雨愁、扬八件等物，忙求着同去。

周定仁怒道：“你哪里都不许去！这次的账还没给你算完，你便又想着四处惹祸。既然回来了，你们三个，现在便去南崖思过三天。”

闻言，云起还想再辩解几句，周定仁补充道：“再多嘴多舌，思过一个月。”

云起立马乖乖闭嘴。

周定仁念其辛苦，邀苏澜在武陵桃源小住几日，稍作休整后再做出发。他派人收拾了这山中桃林旁的持静斋屋用以苏澜暂住。

武陵桃源依山势而建，难以像其余平川地域一般楼阁聚集，只得依山傍势，泮水而居。但这也使得武陵桃源各处仙台斋屋各有雅致，景观不一。山涧河谷竹林处，除了弟子所居若水寮外，还有莫清风所居听湘斋屋；而山腰则乔木、桃林、樱木丛生，倚着这林子错落出守元斋屋、常心斋屋、持静斋屋和玉莲阁等不同景致之地。山顶断崖一侧为南崖，多数有过弟子将在此思过；另一侧则由于地势相对平整，便倚着建了上德堂、凌风阁、无畏亭、致虚亭四处。

虽称“武陵桃源”，但上山后也只有持静斋屋与常心斋屋附近栽植桃树，可一赏初春桃花落英美景。常心斋屋乃已故去的云笃善生前所居之地，该斋屋自从云笃善仙去后，周定仁便叫人封锁起来，一律不准擅入。只他每月亲自前往清扫这斋屋，二十年来，未曾厌怠。于是，因这常心斋屋无法进入，现下山上尚能赏桃之地，便只剩下了持静斋屋。周定仁不假思索便指了持静给予苏澜小住，想来也是希望苏澜暂住这几日，能一览这初春桃林风采之故。

持静斋屋一侧坐林、一侧拥桃。现下正值初春，斋屋院中与院外桃花还尚未满开。

苏澜推开持静斋屋的小门，院中几颗桃树只打了花苞、配着零星几朵桃花缤纷。持静斋屋乃一木质飞檐小阁，二层窗口便正对着这院中几株桃树。

武陵桃源的建筑虽以木质为主，但多轻灵。偏爱以落地木窗棂为墙，必要时可将窗棂收起，厅堂便三面通透、可供尽赏四时美景。山中初春并未有暖意，依旧乍寒料峭。苏澜款款入了厅堂，并未将窗棂收起，只打开了面向山林那侧的窗户，背对窗户而坐。

谭景贤送来的药膏已然放在了面前的矮几上，苏澜正望着右腕包扎处出神，却听身后传来了一声：“苏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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