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醉酒01（2/2）

张松乔停了一停，继续说道：“二哥不拘妖魔鬼怪，但凡心有善念、非奸邪之物，都会出手相助。因此行径，也曾数次同大哥起过争执，每次……都是二哥负气出走。即是如此，二哥依旧如此行事，并未更改。”

言毕，张松乔停了一停，问道。“云起，你可知为何。”

云起缓缓地摇了摇头。

张松乔轻轻拿过云起手中的纵心剑，颇为怀念地触摸着纵心的剑身，淡淡道来：“纵心而行，顺性而动。从其本心，此乃纵心。”

云起一惊。

从未有人同他说过这纵心剑的含义。

“你……很像二哥。”张松乔道，郑重地将纵心递予云起，方才开口继续言道：“你既已承了纵心，常在身侧，希望你能铭记此剑之义、悟笃善之道。”

云起接过纵心，感受到沉甸甸的剑身，仿佛方才的话语平添了这剑的份量。他点点头，答道：“是。谢谢松乔师叔。”

“现下这木魅，你可有决意？”

云起点点头，言道：“我已有决。”

松乔对这个答案似乎颇为满意，又抚起那清心安魂古曲来。

云起将那松木小盒收好，正欲装入灵囊之时，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于是便问道：“松乔师叔，你在这武陵桃源中时日更长，你……可有在此山中遇过灵狐？”

“何出此问？”

“日前，我与苏澜陷入异化的木魅所造诅咒幻境之时，正是一碧色团火印记将我引出那诅咒幻境，六师叔这才将我生魂召回。”

听到此处，松乔一直弹琴的手顿了顿。

“……后来……听那木魅言道，说这碧色团火乃灵狐印记，但自我来这武陵桃源山上以来，从未见过什么灵狐……缘何会那日那时出现在山门处，又恰巧救了我和苏澜？这点我甚是不解。”

张松乔似放松了些，继续弹起古琴，边奏乐边道：“灵狐神踪不定，出没难测，又岂是我等凡人可知。”

张松乔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稳坐于这亭内，之间山顶云海缓缓流动，亭外劲松静立……云起心中忽然一动，问道：“松乔师叔，您可有去过什么山么？”

张松乔未听明白云起之意，问道：“何山？”

云起急急道：“那日我们沿着灵狐印记，到了一梦中。梦中乃一白衣道人在断崖处坐定弹琴，此时，一白狐奔来，正坐在这白衣道人身旁。方才我看松乔师叔弹琴，愈发觉得眼熟，想了半天，正似是那日梦境中的道人模样！”

张松乔淡然一笑，答：“非我所救。”

见云起仍在思索此事，张松乔又补充道：“许是那灵狐路见不平，助你一把。他既未露面，想也不愿你记挂在心。”

云起转而一想，倒也的确如此，便笑道：“今日聆松乔师叔一曲，只觉得胸中豁然开朗，此前所挂心烦忧之事，皆是小事。云起在此谢过松乔师叔。”

言毕，见云起起身，松乔问道：“去向何处？”

“道歉！”远远地飘来云起的声音。

张松乔会心一笑，抚了琴，缓缓道：“你的眼睛，很像素心。”

持静斋屋。

今日天气甚好，苏澜将三面窗棂尽数收起，整个一楼厅堂有如三面通透的观景阁一般。

窗外的桃花被风吹的簌簌飘落，几缕清风送来了零星几点桃花花瓣，正巧落在屋内最左侧的书案上。

苏澜今日换回了白色轻袍，初春天凉，苏澜在常服外加了一层飘逸的外披。

今日窗棂拆下，室内并未熏香，满屋子都是桃花香气。苏澜正用左手轻扶着右手衣袖，认真作画。

画上正是一片桃花林。月挂枝头，桃花曼舞，一白衣少年正站在画中，回头轻笑。正是那日云起来唤他的景色。

苏澜作毕，仔仔细细地再次观察了整幅画，谨慎地在这少年唇左侧下方点上了一颗微不可查的痣。唇边痣一点，这少年笑眼盈盈的神韵更是呼之欲出。

在等待墨迹干透的时候，苏澜起身至矮几泡了一盏清茶。

刚坐定没有多久，只听身后一声熟悉的：“苏澜！”

苏澜回头，那画上的少年，此刻正倚着窗户，右手拿剑挑着两坛酒，笑眼盈盈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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