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克明01（2/2）

苏澜并未答话，只垂着眼睛望着自己面前的茶杯，看不出内心的想法。

见他不愿回答，众人也未再追问。

许久，谭景贤开口道：“你们究竟在轮回宅遇见了什么？为何会有戮心的伤痕。”

云起正色道：“你所说的镇关将军，可是那大别山许万军？”

谭景贤摇了摇头，说道：“那时我才几岁，并不知晓具体情况，这都是后来同松乔一道云游之时零星听来的。”

云起闻言，说道：“这轮回宅，我们怀疑就是镇关将军许万军的宅邸。方才听你提戮心一事，此事已八九不离十了。”

言毕，云起从灵囊中抽出一片桃花花瓣，想释开什么，那花瓣闪了闪，晃出三把黑色长刀的模样，却化作一缕青烟，倏忽飞走了。

“灵体已被收服，留下的残魂再难成形了。”苏澜淡淡说道。

云起颇有些失望地看了看那桃花花瓣，见众人除了苏澜以外皆是一脸茫然，便从头开始讲起他们在轮回宅的遭遇起来。

云起绘声绘色地讲起这轮回宅如何出了厅堂又是院子，出了院子又是卧室，生生同鬼打墙一般，又描述起卧室地上那二人合抱大小的金钱蟒蛇，把乔玉凌听的用手捂着脸，只从指缝里看着云起。

讲至苏澜身中刀伤之时，众人一脸惊慌担忧神色。接着云起把冷风眠如何厉害、如何霜天冻地说的是眉飞色舞，乔玉凌听的一愣一愣，这才知道那日所见的冷面美人姐姐如此厉害。

之后，云起避开了自己引怨魔之气上身的部分，只说途中也不小心沾染上了，并未详细展开言说。

“……所以……这作祟十几年的轮回宅，竟只是一个小童的回忆而已？”谭景贤听完后，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是。”

“不是。”

苏澜和云起同时答道，而后云起发现二人的答案居然又不一致，奇怪地看了苏澜一眼，说道：“那轮回宅确实在我收服了小童之后便消失了啊，这你也是亲眼所见的。为何回答不是。”

苏澜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抬眼说道：“我只是觉得，那小童并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会！”云起急切地说道：“你是没通灵，我进去看了，简直是……太惨了！”

苏澜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是怀疑小童的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也许，你看到的小童的回忆，只是这轮回宅主人记忆中的一部分。”

云起眉头一皱，问道：“比如？”

“比如那些关在镜中的剜眼村民、比如院落中遍地骷髅与屠杀痕迹、比如发狂的刀雨和四处的怨魔之气，这些单以小童的记忆，并不能完全解释。”

云起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一番。苏澜所说确实有道理。实际上，通灵在这小童跌下城楼之后便断开了，此后发生了什么，云起也并不知晓。

谭景贤猛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说的这个小童，可是出了轮回宅之后，那位冷面美人口中说的‘那小童，是被人主动剔除掉的三魂裂魄’？”

苏澜轻轻地点了点头。

“……什么是主动剔除掉的三魂裂魄？”云起问道。

“你还记得，那枚关着四位道人的铜镜么？”苏澜问道。

云起急忙掏出灵囊，在里面摸索一阵，从中拿出了一铜镜残片放在桌上。这镜中，那四位道人似乎还在打坐调息。

“我是从这铜镜开始怀疑……这轮回宅主，实际上另有其人。或者，即使是这小童，也不是我们收服的那位。”苏澜说道。

“为何？”云起问道。

“这小童无法驭灵，而先行进入的道人却被镜灵残片吸纳了进去。所以我才认为，这镜灵残片的主人，可能才是真正的轮回宅主，而这小童，多半只是他从自己身上剔出来弃用的部分，未曾料到却魔化成这回忆裂缝。”

苏澜说完后，停了一停，又补充道：“所以，这小童的记忆，仅仅是轮回宅中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

“苏澜……你这个意思是，真正的轮回宅主行了这屠杀剜眼之事，而后将这小童从身上剔除，无意间做出了这回忆裂缝？”

“是。”

云起不解地问道：“如果这小童是真正的轮回宅主的一部分，那这宅主和小童共享回忆，会是一个人么？还是兄弟？”

苏澜摇摇头。

谭景贤思索了许久，略有些慎重地发言道：“其实……我们所见的轮回宅，同你们方才所述的轮回宅，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