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玉佩04（2/2）

云起嘟囔道：“既是这样，也难怪你家大小姐把我捆起来揍了。自己家宅主象征戴在别人身上，要是我，我也觉得不是偷的就是抢的。”

苏澜低低地说：“抱歉……我应当先同她知晓此事的。”

云起急忙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反正事情都已经过了。”

“……嗯。”苏澜应道，似是内心仍有愧疚，良久，他低低地说：“你把玉佩再收好吧。”

云起闻言放下茶杯，说道：“不不不，这个我不能收了，还是送还与你吧。”

苏澜颇有些惊异地抬头，望了云起一眼，问道：“为何？”

“我收的时候，并不知道这玉佩这般贵重，还有这般含义，眼下我知道了，断然是不能再收了。”云起说道。

苏澜闻言复杂地看了云起一眼，而后默默低下了头，轻声说道：“可我送的时候，是知道这玉佩之义的。”

云起拿起桌上的玉佩，将它往苏澜那边推了推，说道：“这玉佩既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又是宅主象征，你得好好留着，别再随意拿出来送人了。”

苏澜垂着眼睛，并不答话，也看不清面上神色。

见他一脸阴郁神色，云起猜测苏澜多半又是觉得这玉佩被退回去，欠了云起的情又还不上了，又在心中郁结。于是，云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宽解道：“苏澜，轮回宅重伤我也有错，照顾你是理所应当的，是本分。而且，照顾你也是我自愿的，你真的……不必太有心理负担了，真的无需想尽办法的感激我。”

苏澜忽然转头看了他一眼，那双含水的眸子里有惊讶、有难过，还有一些哀愁。他浅棕色的眸子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一般，这一眼看的云起心中一动。

云起生怕被这眸子深深吸引了进去，仅对视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沉默良久，苏澜才开口低低地说：“我不是因为感激你。”

“……那是？”云起下意识地问道。

苏澜轻叹一口气，步至观景栏处。

风将他的声音剪的零零落落，传至云起这边。苏澜的声音带着些迟疑，问道：“云起，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苏澜则依旧倚在栏杆上，并不敢回身看他。

初夏的风轻轻扬起苏澜的碎发、夏风带着些许沉水香味道萦萦地扑到云起怀中。这细微的苏澜气息扑的他心中一悸。云起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因此而慌了神，终而什么都没说。

——如何看苏澜？

云起似乎从未仔细思索过这个问题。印象中的苏澜总是温柔、强大，一如他常用的沉水香，味道些微但安定，而且、一直都在。

“我……我觉得你很强，而且，很好。”云起犹豫许久，开口答道。

苏澜回身看了他一眼，云起却不敢望向他的眼神。苏澜问道：“你知道我问的并不是这个意思。”

见云起许久不答，苏澜几步走至云起面前，修长的身影将云起整个淹住。他问道：“你把我当做你什么人？”

云起在心中仔细斟酌挑选词汇。

朋友？他们出生入死、患难与共，似乎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兄弟？但同谭景贤、乔玉凌又有些不同。良师益友？太官方了，简直像双戒尺的风格。云起苦恼地抉择了半天，发现居然没有合适的词语能够描述他俩之间的关系。

“无可取代、患难至交。”云起终而答道。

云起所言不虚。若说最初，他对苏澜只是出于来自迥然不同的好奇，自轮回出生入死之后，似乎心中对他也逐渐起了变化。

他也难以分辨这种变化究竟是因何而起、又究竟是什么变化。云起向来懒得思索这些麻烦事情，只是知道，在他心里，苏澜不同于谭景贤、乔玉凌、乔玉容，甚至不同于他以前认识的所有人。苏澜就是苏澜，是特别的。

苏澜站在他面前，沉沉地盯了云起许久。

他拿起了那枚卷云纹玉佩，默默地将这玉佩重新系在纵心剑上。

云起见他直接将玉佩绑好，颇为惊讶地看了苏澜一眼，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苏澜从右手星阵中抽出了一缕霓虹飘带，在玉佩和纵心剑上又再加固了一层。

“苏澜，你……你拿这霓虹飘带绑，那不是除了你没有别人能解开了？”云起见他用霓虹飘带将玉佩和纵心剑串在一起，打了一个又一个结，十分讶异。

苏澜抬眼，定定地望了云起一眼，接着又低下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多绕了几圈。见他如此坚持，云起这才开始觉得，这贵重玉佩……是还不回去了。

——境瑶大小姐，这真是你哥亲手绑的，下次见面求饶过不杀。

云起在心中暗暗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