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悯规01（2/2）

谁知周季仁将这戒尺一甩，这戒尺瞬间伸长变大，倏忽变得有一人高、一书厚。他又引驭灵星阵，一名瘦长白衣白发男子破阵而出。

此男子一袭白衣，发色、眸子颜色都极浅，只垂着眼皮，似乎毫无情绪波澜。

“悯规。此人，一戒尺。”周季仁说道。话未落音，周围的门生都纷纷带着些惊慌捂了眼睛。

“是。”悯规朝着周季仁一行礼，伸手便接过了那一人高的长戒尺。

周季仁冷冷看了墨玄德一眼，说道：“跪下。”

墨玄德将手一背，似乎仍打算站着受罚。

“墨玄德，这戒尺极重，我建议你跪着受罚。”罗菖蒲见状，好言劝解道：“这戒尺吃力极大，打在身上瞬间便要前扑，跪着也好调整，即使歪倒，也不至于摔得太过于吃痛。”

众门生纷纷附和，有人站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是的墨兄，跪着好很多。”

墨玄德不以为然，只背着手，不多言语。周季仁见他着实坚持，只好简短下令：“打！”

悯规闻言，将长尺横着轻轻扬起，不少门生见状急忙捂了眼睛。

手起尺下，那墨玄德被打的直接向前扑去，瞬时伏在泥泞地上，方才玄苍下雨刮风搞得伏魔场上，满地都是泥水、砂石、落叶。他向前一扑，这些泥砂尽数溅了他一头一脸。

墨玄德此时却全然顾不上这泥砂，一口鲜血便吐在了面前，整个人似缓不过来一般，趴在泥坑里喘着粗气。朱善慈见状，急忙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拿了手帕帮他擦脸，顺势扶他起身。

“无妨。”墨玄德开口道，音色却已成了沙哑破音嗓。这一尺正中后心，见他连音色都已改变，必是中伤不轻。

朱善慈轻叹一口气，将他扶到一边。墨玄德将欲迈步，却腿上一软，又瘫在一旁的泥砂坑中。

云起见他受了这一戒尺，又是吐血、又是腿软、又是内伤的，略有些头皮发麻。隐隐觉得，此前武陵桃源的戒尺责罚，比起这纳川堂的戒尺责罚，根本算不上什么。

朱善慈见墨玄德被这一尺打的内伤，也不好强行扶起，只好陪着他蹲在地上，帮他拭拭嘴角的鲜血。

悯规拿着长戒尺，静静地立在一旁。此时周季仁冷冷的目光锁在了云起身上。

“悯规，此人，七戒尺。”周季仁低声说道。

“为何？”发出此问的是乔玉容，他脸上依旧神色淡漠，但却轻轻蹙起了眉尖。

周季仁似是忍了忍愠怒，这才开口道：“驭灵总纲课前引起骚乱，此为一戒尺。寮舍私自斗殴，此为一戒尺。伏魔课破坏结界，此为一戒尺。不计后果以剑引雷，此为一戒尺。损害太学建筑，此为一戒尺。干扰太学附近平民安宁，此为一戒尺。今日伏魔引起骚动，有损太学名声，此为一戒尺。一骚乱、二斗殴、三破界、四引雷、五崩府、六扰宁、七损誉，合计七尺。”

云起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早该听苏澜的，就去什么云宿月温温书好了，来什么伏魔课，结果给自己五六七八惹了这么多新罪名、这么多戒尺要挨。

此时，一直立于一侧并未开口的玄苍说道：“破界为我破，引雷为我引，崩府为我过，扰宁、损誉皆与我有关，罚我即可，无需罚他。”

周季仁低声道：“你有驭灵者，所述罪名自有人处罚。但此人现下是我纳川堂随堂门生，就应受我纳川堂门规管束。况且，上述罪行条条件件皆为属实、绝无半句夸大……若不是我今日看到风云大变即刻赶来、若不是瑞凤和璋纹公子紧急补救，还不知道这位云起、是要将整个太学搅的如何天翻地覆！此人不罚，实难服众！”

“季仁先生，今日骚乱实属菖蒲之过，还望先生不要迁怒于无辜学生。”罗菖蒲再次行礼，说道。

周季仁斜眼看了她一眼，说道：“回了如达堂，自有人罚你。你、玄苍、还有这个武陵桃源云起，你们三人，一个也不无辜、一个也不会逃过处罚。”

罗菖蒲闻言，急急抬头，直接言道：“可是先生，云起他方才大战，已损了大半灵力，现下直接挨上七戒尺，怕是……”

周季仁将左手一扬，说道：“你无需多言。做错须罚，天经地义。纳川堂不同于武陵桃源，不恪严规、不成方圆，此规矩、不可破。”

云起默默地撇了撇嘴，不说别的，这纳川堂不同于武陵桃源，他是深切体会到了。以前桃源双戒尺虽然凶、虽然到处巡来巡去，但实际上私下对各门生关爱有加、连戒尺也就是打打手心就算了，严师也是为了出高徒。

更何况，武陵桃源的戒尺只有胳膊长，打着手心就和玩儿一样，和现下这一脸打死人无所谓的悯规拿着的一人高的长戒尺，完全不是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