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打劫。”季川颇有些神气的说出了打劫二字。
胖子略有一迟，半带轻藐道：“小兔崽子想打劫爷爷我？看爷爷不把你们打得满地打滚！”
还没等季川出手，白衣少年便从胖子身后狠狠飞来一腿，胖子一下子面朝地面倒下，白衣少年抬起腿，踩在胖子身上，胖子竟怎么都挣脱不出。
白衣少年弯下腰，把胖子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白衣少年拿到钱袋，便放了胖子，胖子眼看白衣少年的脚已经拿开，便一下子伏地爬起，狂喝一声，直向白衣少年脑袋重重挥拳而来，白衣少年察觉，当即斜身闪开，运起内力，单手一掌打在胖子腹部，将其弹出两丈之外，胖子倒在地上掩着腹部痛叫着。
季川见白衣少年身手不错，心中起了比试之意，随即出手横过白衣少年身前，想要将钱袋夺出。白衣少年斜身闪避，将钱袋高空抛起，随即翻到季川身后，左手扣住他右臂。季川立即侧身右旋，左掌运气打出，白衣少年只好松开季川右臂，双臂交叉挡住季川这一掌。季川轻功一跃，伸手去接钱袋，白衣少年见状也腾空而起，将钱袋打出。一瞬间，白花花的碎银从半空散下。
“……”
两人见一地碎银，怒视对方。
季川：“你小子！”
白衣少年：“谁让你抢我钱袋的。”
季川：“.......”
两人将一地碎银捡起后，走进了一家普通的饭馆，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后季川喊来小二。
“什么鸡啊，鱼啊，肉啊，都给我上。”季川心想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白衣少年撇了一眼季川，对着小二说道：“他没钱，我来点。”
于是白衣少年点了两样素菜，两碗米饭。
季川“……”
吃过晚饭后，白衣少年带着季川走进一条破旧的小巷，巷子湿漉漉的，越往里走越是阴暗，走到巷尾处白衣少年停了下来，巷角坐着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和小孩。小孩抬头看见白衣少年后惊喜万分，拉着身旁的老人指了指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朝里走去，季川则站在原地等着。只见端坐在老人怀里的孩子跑向白衣少年，小孩拉了拉他的衣角，笑着望着他，白衣少年含笑揉了揉小孩的头，此刻他眼里满是温柔。
季川第一次看到白衣少年在笑，他笑起来后的样子很不一样，这抹笑就像冬日里的阳光，很温暖。
白衣少年牵起小孩的手走向巷脚的老人，老人缓缓起身，白衣少年将腰间的钱袋取下递给老人，老人一下子满眼湿润，握着白衣少年的手，不知说了些什么话，片刻后，白衣少年走了出来。
白衣少年：“走吧。”
季川：“走去哪？”
白衣少年：“当然是回破庙睡觉啊。”
季川：“你就那么喜欢睡破庙？！”
白衣少年：“我说我更喜欢睡在桃花树上你信吗。”
季川当然相信，因为他总能闻到白衣少年身上散着的幽幽桃花香。
两人刚走不久，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吆喝声。
“糖葫芦，糖葫芦，香甜可口的糖葫芦哟。”
季川被一串串红通通的糖葫芦所吸引，他从未见过糖葫芦，更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他从记事起就被带回圣教，义父从没给他吃过甜食，甚至连玩的时间都不给他。
“娘亲，好甜呀，真好吃。”一个小女孩牵着她的娘亲从两人身旁路过。
季川停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小女孩和她娘亲远去的背影，小女孩口中的甜是哪种甜？甜的是糖葫芦，还是她脸上洋溢的幸福？
“你想吃糖葫芦？”白衣少年看出季川的异样。
“这个，它叫糖葫芦？”季川看向糖葫芦摊儿，平和的语气里略带深沉。
“你...没吃过吗？”白衣少年脸上透出了震惊之色。
季川苦笑着摇了摇头，“甜吗？”
“你等我。”白衣少年奔向糖葫芦摊儿，他挑了一串最大颗的糖葫芦，给了银两后，快步朝季川跑来。
“给你，很甜的。”
糖葫芦身上甜丝丝的香味儿直扑季川而来，白衣少年将手中糖葫芦朝季川递去，季川却像是走了神似的，呆呆看着糖葫芦，一动不动。
季川愣了片刻后，缓缓接过白衣少年手中的糖葫芦。
季川轻轻咬下一口，酸甜软糯，第一口便甜到他心里去了，此时，晚霞的微芒映射在季川的脸上，原本微蹙的眉头也渐渐松开，他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
……
夜幕后，两人回到了原来那间已经荒弃了的破庙，庙内依旧寒风刺骨。
季川与白衣少年围着火堆各坐一边，白衣少年静静的擦拭着手中那把破旧的佩剑。
季川呆呆看着白衣少年，糖葫芦的味道依旧清晰的留在他心里，甜里裹着酸，酸里透着甜，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白衣少年依旧擦拭着手中的剑，他抬头瞥了眼前的人一眼，淡淡开口：“你在看什么？”
季川立即移开目光，把弄着火堆旁的柴火，缓缓道：“我是在看你的剑。”
“我的剑？”白衣少年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把剑是我幼时流浪的时候，偶然路过尸骨堆时发现的。”
季川有些震惊，并没有说话。
白衣少年：“我见它好看，便捡了，那时候小，只觉得有了这把剑，就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了。”
季川没想到白衣少年比自己还要可怜，虽然义夫对自己严苛，日复一日只得习武练剑，稍有不慎还会得来一顿鞭罚，但好歹也算有个落脚之地。
白衣少年抬眼望向季川：“你是什么人，我看得出来你跟我不一样，为什么不回家。”
“我……”
“我猜你一定是离家出走了，明明有家却不回，”白衣少年笑了，那种像是对自己的苦笑。“难道是想出来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吗？”
季川也笑了：“我不想行走江湖，也不想浪迹天涯，更不想像你一样劫富济贫。”
“我是劫恶，不是劫富。今天那人，他是这一块的地头蛇，强抢民女，无恶不作，放着这种人不抢不是可惜了？”
季川只是笑着，不语。如若白衣少年知道自己是江湖口中的魔教之人岂不是也要劫恶济贫了？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白衣少年放下手中的佩剑，款款起身，双眸与季川对上：“一剑之任的剑，归之若水的归。”
季川一怔：“嗯？”
白衣少年：“你不是问过我名字吗，赵剑归。”
“姓季。”此时一阵寒风从门缝里飘了进来，季川唇角微扬：“单字一个寒。”
两人四目相对，淡淡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