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α21 前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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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门特看着拉斯维加斯,看着她,手中的画笔和粗抹刀具将她的身影刻画得鲜明而立体。

黑、白、光、影、灯、红、酒、绿,克莱门特用他的画笔描绘着这大都市里很不光彩的最现实的一幕群像剧,星期三盯着它看,却感受到了牢笼里挣纸欲出的飓风之自由。

星期三抱着《弗兰肯斯坦》和巧手默默走到了另一边,大表兄的画永远有这样的魔力,比他的黑魔法还要可怕……

这不是什么秘密:在认识斯潘塞·瑞德之前,克莱门特有一种视世间的男男女女都为无物的本事。他长得好看,钱多到没处花,才华也往往是惊艳众人的利器,按理来说克莱门特本该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完全可以随心所欲周旋于那么多衣香鬓影构造的凡尘浮世里。

但克莱门特忠实的经纪人卡门小姐可以告诉你,这位先生从来不知暧昧是何物,最讨厌的莫过于他人嘴里含混不清的挑逗话语,他从未动过心,也从未对谁有过分寸之外的一星半点的多余照顾。所以哪怕克莱门特能欣赏也乐于去看魅力四射的佳人,不论男女,克莱门特对他们都报以同样的期待和同样的理性,美对他来说本就是毫无界限的一种东西,它们甚至超越了亚当斯的喜恶——哪怕如此,卡门对大老板的印象也还是长久的停留在无性恋者这一标签上。

有此一遭,也难怪打电话来询问克莱门特最新动向的卡门会听到克莱门特的理由后陷入呆滞。

卡门说:“什么?什么?”

一点微末的笑意在克莱门特嘴角漾开,喜欢总是这样神奇,叫克莱门特一跟人提起斯潘塞就掩不住地笑意盈盈。

“是的,你没听错,我要和我喜欢的——目前在追求的——我们必会走到一起的人来一场短期的旅行,所以别再联系我,我可不一定记得带手机。”

听到最后一句,卡门卡壳良久的话语才算是找到了机会,彻底倾泻出来:“What The Fuck!”

克莱门特却不紧不慢:“卡门,别说脏话。”

卡尔·卡门把面前的甜点推到一旁,刚点的苦艾酒也不喝了,就翘着二郎腿坐在吧台前,严阵以待地讲电话。

卡门说:“抱歉一时冲动了。”

卡门说:“但我真的太不敢相信了……你懂吗克莱门特?”她手指屈起,一下一下地敲在大理石面的吧台上,“这真是太离谱了,嘿,别哼我!我换个词行了吧?就奇迹如何?真是一个奇迹,你居然都要脱单了!”

克莱门特单手扶着折叠画架,另一只手执画笔在调色盘上来回磨动,暗色系的混色在笔尖上兜来转去,克莱门特没太管卡门的情绪,他画画的时候注意力不常顾及到别人,如果非要交流的话,那节奏也只能是由他把控。所以不论对面的卡门如何追问经过和详细情况,克莱门特都只是敷衍性的嗯声,画的开心了才会过耳不过心地听两句卡门的嚷嚷。

卡门也了解克莱门特画画时只以自己为中心的状态,在接连不断的问话都掉进网络电线里激不起任何水花后,她就想挂电话了,临之前十分不屑地说他:“虽然我会祝福你,但我还是得表明一下我的立场——只有独身才是真正的王,这个世界上一半的快乐都是因它而生。”

克莱门特说:“没错。”

然后他口风一转,依旧是不甚在意的调调:“但有些事的本质就是‘不可抗’的。当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还没有真正从充斥着皮革与熏香气味的车厢里走出来,我的五感被麻痹了,人和心都混沌着不复清明。可我看见他的时候,依然拥有笑的能力。”

从那时起克莱门特就深知,一见钟情是亚当斯的宿命,亦是同诅咒一样如影随形的东西。

克莱门特停了画画,拿起调色盘旁的手机,用散漫的,轻忽的,像云从风动、水随地势行的再普通也没有了的语气说:“我看见他,就像走进了宇宙的深处,宇宙广袤,浩瀚无垠。当他同我说话,我就经历了酷寒风雪的洗礼,痛苦和酸楚在我为他心折的同时也片刻不离地折磨着我。”

“可是——”他尾音一转,转的是百折千回,是阴刻了十字架的墓碑坍塌,被盖住的诸多浪漫情事重见月色,在晦暗不明的冷光里等到了第一只报丧的黑鸦:“可是啊,他那么美,灵魂中藏着馥郁的芬香,剧毒的养料也不能腐蚀他的心脏。就好比星河倒灌,逆流冲天,是万物走到极致的张力,也是最华美的一场葬礼……”

“这叫我怎能不爱他?”

拖长了调子的尾声戛然而止,克莱门特这么问道,问卡门,问自己。

卡门咔哒一下挂了电话。

“没救了。”卡门叹道,极其潇洒地把手机扔回坤包里,并请酒保把自己的不怎么常规的苦艾酒换成一杯热辣威士忌。她将丝质的西装内衬解开几粒扣子,再抓松了拢好的红色长卷发,气质一下子就浪荡不羁了许多。

四角玻璃杯装的威士忌放到了她面前,卡门端起来借着杯面照了照自己的妆容,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但还是很值得来一杯威士忌庆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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