β5 狂欢（2/2）
星期三和卡利克在众多的人群里走到了一起，他们面对面而站，彼此间默默无言。
卡利克说：“我是你们的新邻居，我们家的前一个住户是一位贪污受贿的法官先生。”
星期三说：“我是星期三·亚当斯，你们房东的女儿。”
卡利克看着她，他的眼睛挺大，但是被圆框眼镜掩饰了一半的亮度，他长得很斯文，看着还有点怯弱。但他的内心一点也不怯弱，必要时绝对是一个很强大的男孩子。
卡利克说深吸一口气，道：“星期三，将来你是否有可能会结婚生子？”
星期三说：“不可能！”
看了看鼓起了勇气，继续道：“可你若是遇到了合适的男人，他也很爱你呢？”
“他愿意为你做牛做马呢？”
“那你怎么办？”
星期三说：“我会可怜他。”
卡利克闭嘴了，但他默默的想：“我总会有机会的。”
在旁边跟瑞德交颈耳语的克莱门特看到了他们，青白月光打映下的少年和少女都稚拙而内秀。克莱门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副与此截然不同又极端相似的画面。
克莱门特轻轻一笑，道：“世间万物千回百转归于原点，犹如轮回。”
随后他看着瑞德，说：“斯潘塞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哥哥吧。”
瑞德挠了挠头，道：“你还有哥哥么？你从没说过。”
克莱门特说：“有的，今晚他也来了。”
克莱门特带瑞德到了他兄长的面前，他的兄长个子不高，枯黄色头发长长的，像是在他头上罩了一个及地的纱罩。
瑞德听见其他人叫他“它表哥”。
克莱门特弯下腰喊了声：“哥哥！”
它表哥：“%×∞……”
瑞德立刻在脑内搜索这种语言，未果，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听懂了这仿佛神来一笔的奇怪语种。
瑞德说：“它表哥。”
它表哥说：“%×∞！”
克莱门特说：“斯潘塞，是Brother不是cousin。”
瑞德：“……它兄长？”
克莱门特和它表哥一起笑了：“就是这样（%×>）！”
他们没聊多久，克莱门特和自己的亲哥哥并不太亲密，他和它表哥的关系远不如高魔子和费斯特的经年情谊。
它表哥也有自己的女伴要带这，他说她叫玛格丽特，是摩缇莎给他介绍的一位女士，她刚离婚几天。
克莱门特带着瑞德在这另类的舞台里逛了很久，直到月光黯淡，众人退散，各回各家。
这干涸的沼泽墓地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现在这世界就只有我和你了。”克莱门特说：“斯潘塞你听说过吗，在太平洋群岛的土著部落里，那里的人们遵守特定的规律，他们在求爱时跳舞，以执手礼作为双方对婚礼的宣誓。”
瑞德说：“我没听说过，而且我不会跳舞。”
他第一次懊恼起自己的手脚笨拙不会跳舞，也不能讨得心上人欢喜。
可克莱门特怎么会让他陷入这样自惭形秽中去。
克莱门特从他身前离开，他倒退着走，肌肉骨骼都在寻找自己的节奏。
克莱门特学过好几种舞蹈，拉丁和踢踏是他跳得最好的两种，他上半身笔直，脚尖却踏起有节奏的响。他饶着瑞德转了一圈，两只脚一直在点踏，没有太引人注目的踢踏声，鞋子和泥土地都不是适用的道具。
瑞德盯着他看，心想克莱门特不需要靠那些特殊的鞋子和舞池吸引人，他只要露个脸，气质、身形……每一处都那么讨人喜欢。
瑞德看着他，都要入了迷。克莱门特此时却双脚一踢，两只手从正前方虚虚环住了他的腰，道：“让我来为你舞蹈。”
克莱门特的身体牵引着瑞德的视线，他旋转、跳跃，像蛇又像鸟，还缠在瑞德身上跳起了比钢管更热辣的舞蹈。
克莱门特滑到了瑞德背后，和他背靠着背在互相顶撞，蝴蝶骨碰撞着肩头，瑞德不由自主地被他带动，克莱门特推动他行走，一步，两步，三步……天幕上的碎星都要坠落成为他们的陪衬。
瑞德不会跳舞，克莱门特却很擅长拉丁，没有服饰，没有衣摆，衣服上不曾镶嵌细碎的水钻，马丁靴也掰不成柔软的角，但他们还是跳的很好看。克莱门特捏着瑞德的脖子，逼迫对方在他的强势下后退，露怯，然后顺从……那是默剧，一出上世纪百老汇上的经典剧目，有着夸张的动作和盛气逼人的面部表情。
缠绵的情意在他们胶着的视线中流转，一语不发中就能把空气都给吸干了。
克莱门特再一个大转圈离开了瑞德的身旁，他绕着瑞德跳起了另一支的舞，那舞步轻重缓急瑞德已不能再聆听到了。
瑞德只觉神魂颠倒，他还活着，却再也捕捉不到空气里宴会过后的香氛气息。
他的胸腔里有某种情绪在翻涌，他的脸庞被这皎皎月色照出无从自抑的红，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看着克莱门特，也只看得到克莱门特。
瑞德想对他说：“你真美啊，请停一停。”
在歌剧《浮士德》中，浮士德对恶魔墨菲斯托斯许下顽固的誓言，后来又甘愿投降，微笑着倒下，享受他所认为的至高无上的瞬间。
只因他看到自由的人拥有倔强不屈的灵魂，自由人自由地生活在自由的土地上。
于是浮士德对那一瞬间说：“你真美啊！请你停一停！”
可这儿可不是什么帷幕搭建的舞台，脚下重力踩踏也没有踢踏鼓点，瑞德更绝非是歌剧里的表演者，他不是浮士德，所要面对的也不是墨菲斯托斯。
也许也有那么点儿相同之处？
瑞德不知道，他已没有那样的冷静去思考了。
瑞德看着克莱门特在跳舞，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他的舞蹈似乎只为了给他观赏——取悦他——致他欢愉——情|欲、爱|欲，什么都得为克莱门特所控制。
克莱门特的眉骨上驻足了一只蝴蝶，黑色的蝴蝶在他面上忽闪忽现，克莱门特喜欢这样的美丽到旋生旋灭的玩意儿。
“这就是相同之处。”瑞德对自己说，自问自答，“昔拉的形象是蝴蝶，他是上帝座下的堕天使，美丽、强大、堕落……”
“但这都不重要。”瑞德又深知这点。
他只是看着克莱门特，克莱门特向他飞奔而来，挟着蝴蝶翅膀上有毒的磷粉，背负恶魔浴血的骨翼，砒霜、氰化物，什么香料毒｜药……都不重要。
瑞德只是想说，也开口说了——
“你真美啊，请你停一停。”
请你停一停——
“就算代价是灵魂永灭，长眠不起。”
就像浮士德最初也最笃定的诺言：“你尽可以将我枷锁！我甘愿把自己销毁！”
“也请你为我停一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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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可快。
那些只出现了一次的名字是我自己音译的，因为没有搜到参考，我看的电影字幕也故意恶搞，所以可能不准，请宽容待我[捧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