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奚奈木凑过去瞥了一眼，看到几句英文对话，没敢仔细读，看出了点互道晚安的意思。终于……做完了么？

“林……”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林津的肩膀。“林，去床上睡好吗？”

还没等他一句话说完，林津已经倏地醒了。他皱着眉，醒来的瞬间下意识地痛哼了一声。

“怎么了？没事吧？”

林没怎么把眼皮撑开，强忍着什么似的，含糊地说了句：“没事，你去睡吧。”

奚奈木这时却又很合事宜地倔起来了。

“不行。”

他伸手要去扶林津，触到腰的瞬间却被手下僵硬的触感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地缩回手，却见着那边林津的腿突然开始上下颤动，并且幅度越来越大。

奚奈木张大了嘴，下意识往边上缩了一步，不出声了。

林津这下是彻底疼醒了。他一手按住痉挛的腿，一手把身子微微撑起来点，竟还腾出功夫朝奚奈木一扬嘴角轻轻笑了一下：“你看，硬来的话就会变成这样。”

“……”

“没事……别怕。”看到奚奈木满脸写着无计可施的焦虑，林反而不知怎么地舒了口气。“不嫌弃的话，过来帮我一下？过一阵就好。”

“怎么办？”

“按住就行。”

奚奈木惊诧于那双平日里看似瘦弱的腿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他感到触觉之下的肌肉反常地紧绷，一下一下弹跳着，冲击着摇摇欲坠维持着的平衡。

等一切终于慢慢平息下来时，奚奈木注意到林后颈留下的冷汗，甚至打湿了衬衫。“这是……抽筋了？”

“差不多。”

林津脱了力，靠在沙发背上慢慢地喘着气。奚奈木突然来了句：“让抱吗？”

“啊？”

“我，单腿跳还挺稳的。我试试抱你去卧室吧。”

林津摇摇头。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他十分清楚自己眼下是如何之狼藉。他指了指放在沙发一旁的轮椅：“不用。扶我一下……就行。”

终于折腾到床上，两人都已经累的没话说了。林津和奚奈木背对着而卧，看不见对方的脸。奚奈木试探着问了句林为什么不躺好或者去床上睡，只得到了“不想吵醒你”这样的答案。他不知道的，也是林不会说的，是他在这样疲倦的状态下完成不了转移，甚至不能坐上轮椅。

但有一件事是奚奈木终于意识到的：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所理解了的、奉为辛苦找到的宝藏的人，他所见到的也只是其闪光的一小部分，甚至不是这个世界所决定的他的全部。

在黑暗里，奚奈木悄悄伸着长腿，探到了一双因为血液不畅而触感冰凉的肢体。虽然可能作用不大，他还是放了上去，借着对方感觉不到的机会，把自己点成了一盏秋天里的汤婆子。

那股幽微的木调香气似乎更明显了，从遥不可及的彼端，到鼻尖，发丝，最终是整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