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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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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我闻闻。”苍耳贴近,在其颈肩一阵乱嗅,“这才是胡话,你哪里喝酒了?”

“我自是没喝酒。”鹤重明也顺势贴近他的耳畔,“因为酒这种东西,要和对的人一起喝才是琼浆玉液,若是错的人那都是马尿黄汤。”

“.....你明知我从不喝酒得,你这种段位的花言巧语若放在话本里,只能骗骗乳臭未干的小鬼头!”

“那你笑得这么开心干嘛,小鬼头?”

“我.....”

“我什么?”

“我想知道你干嘛约我来半个楼上楼,刚刚犀稚水打岔,你还没说。”

此刻,楼内忽传杂乱声响,先是人潮涌动继而利剑相击,瞬间止住明、耳缠磨。

“什么情况,有人打架?”苍耳道。

“有打架,那要去看看。”鹤重明道,“不过你这次可别再瞎出头!”

苍耳一拍桌子:“小爷不怕,小爷会飞!”

听音辨位,剑声由庭院而来,越近院中越闻兵刃破空示战局火热,只是这其中混着嗡声,似有鸣桐在列。

“该不会是白鲤师姐在与人比剑吧.....”

苍耳踏步穿过围观食客,这一瞧果见院中斗剑二人里确有自己师姐——琴白鲤。

“是我师姐!”苍耳拉过鹤重明,“快看啊,那个是我提过的二师姐,超厉害的!”

“你二师姐,那琴家大小姐?”鹤重明默默挡在他的身前,“她不在碧云渚,怎也来了东流波?”

“这我不知道,不过跟她对打的好像是,是......”

“是那个死丫头,抢我大虾的死丫头!”

凰朝之大,无奇不有。

这七弦园的母夜叉红中,这苍狗派不好惹的琴白鲤,不知怎得凑在一块,又着匹配名字的红白衣衫斗在一块。

她二人各自执剑,以屋顶始,挥剑于屋檐,运剑于瓦缝,将楼顶桶得犹如马蜂窝。

接至三楼,借着木制栏杆的错落空档,你追我躲、你劈我挡,有正有斜地将栏杆剪断,无有规律倒成章法。

往下,又至二楼。

那二楼摆有屏风数座,屏上本是琼芳竞艳,凤舞凤争的奇画,可经二人一前一后地剑气勾勒,也都成了“狗尾草”“落汤鸡”,似为正主让道。

屏间穿梭一阵,二人落至庭院。

这二人打得激烈,又落瓦片又落木屑,楼内食客早被吓走大半。

那些个掌柜小二也都是一路喊着“姑奶奶们,你们怕不是拆迁署”,一路暂离避难。

而留下的,大多是胆大,跑江湖的,男的。

究竟红白二人身手不凡,且姿容出众,素日见一美女舞剑已是难得,而今二人共舞,这群江湖男子不免围观。

且他们时时拍手,大呼精彩,其中不乏几个浪荡,顽语说不断还以口哨烘托。

红白生性皆烈,早立痛扁天下登徒子的誓言,此刻也不管这周遭是赞语抑或狂言,陡生默契决议先斩这群狂蜂浪蝶。

只见琴白鲤飞向院中池塘,对着满池枯荷残叶祭出一式“碎积云卷”。

此招为白云诡剑诀第三式,剑柄横稳,只剑尖聚积内力,细碎划出浮光残影,将原本持整的枯荷煅作殒命细枝。

而于此时,红中起手使长剑飞转,便生几重剑气荡起零落细枝,四散着朝狂蜂袭去,引浪蝶纷飞。

“呵,别人的话本要钱,这出可要命。”鹤重明转手旋剑为自己和苍耳轻松挡掉细枝。

“厉害,厉害,你看,那可是我们苍狗派的白云诡剑诀,你说多厉害!”苍耳看得出神,不曾顾及方才危险。

“我说啊,你这二师姐怕是要输。”鹤重明道。

“啊?”苍耳则不信,“我们苍狗派是天下第一大派,比剑法我师姐怎么可能输?”

“不信?”鹤重明扬起嘴角,“那我来跟你打赌,赌你师姐打不过那小丫头,赌不赌?”

苍耳一脸自信看向他:“赌就赌,你只管说,我们赌什么!”

“赌......等等,我岂不是很吃亏,你明明整个都是我的,我干嘛要赌自己的东西?”

“我我我只属于我自己!”

苍耳的结巴,一半是因为心虚,心虚鹤重明话里有话另人羞涩,一半....还是因为心虚,心虚面前的琴白鲤果真要落於下风。

按道理琴白鲤手执鸣桐宝剑,又得苍狗派真传,本该战无不胜。

但就目前战局来看,她呼吸急促,于剑影所划银浪、剑击所造金星里,堪堪不可敌。

而那处在上风的,竟是这不息园的小小丫鬟红中。

她执的是把无名铁剑,所施得一套剑法更是无迹可寻,虽不属各大剑派的看家绝技,但凌厉异常。

若说琴白鲤的白云诡剑诀是其招连贯迅如光幕,那她的这套野生剑法则是霸道破幕的精尖利爪。

劈就是劈,横劈山河的劈;砍就是砍,竖砍日月的砍;刺也只直直刺,少有转腕扫、回身挑等花哨招式,跟那变幻无穷观感极佳的白云诡剑诀可谓天差地别。

“这红中耍得是什么剑法,竟真的比我们苍狗的白云诡剑诀厉害。”苍耳如实道。

鹤重明“啧啧”两声:“有意思,真有意思。”

苍耳不解:“我们苍狗都要输了,哪里有意思?”

“其实无论从战力、身法,抑或经验,我都不觉得这丫头是你师姐的对手。”鹤重明精妙分析,“只是这丫头耍的剑法实在有意思,也不知是谁人创的,竟对白云诡剑诀极尽克制,一招一式都在痛点上....总之,可制各种花里胡哨!”

剑招,苍耳是不懂,只问道:“ 我现在只想知道她们为什么打架?”

鹤重明不假思索:“大概是在争谁长得更漂亮吧。”

苍耳:“........”

那琴白鲤在此等压制之下,仍不忘师门荣耀和自身骄傲,强施剑诀行一小周天,始终不肯低头。

待院中能拆全拆,楼内拆无可拆,红白二人院中各取一树各站一边,将回合中断说起话来。

红中先道:“你们苍狗派当真是一群疯狗,怎得如此莫名其妙,见面就拔剑?!”

琴白鲤道:“你既知我是苍狗弟子那就少装蒜,说,你是如何知晓我派弟子失踪一事。”

“知道又怎样,我知道的事情多了,还都要向你汇报?!”

“这东流波与吠日村相隔甚远,此消息又被我派瞒得密不透风,你怎可知?除非,你就是犯下此等恶事的江湖败类!”

“我呸!”红中道,“这话应我问你,你一来便四处打听血月少年失踪之事是要干嘛?如此可疑,怕你才是那个败类,在我东流波和你吠日村两头作恶!”

琴白鲤高举鸣桐:“废话少说,今日定要生擒你去长空亭!”

红中不屑笑道:“你口气不小,可惜我这套‘碧空洗剑诀’专克你们苍狗‘白云诡剑诀’,你奈我何?”

琴白鲤厉声呵斥:“邪魔歪道!”

红白再次斗作一团,且愈演愈烈,几遭兵刃互换,钗群纠缠。

“这名字也有意思,此碧空如洗即是万里无云,没有白云还剑诀个鬼。”鹤重明捋着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

“谁还管这个,她们再打下去还了得,要想办法阻止才是。”苍耳道,“我师姐那是误会红中了,晓乐失踪的事是我昨晚告与红中的.....不过话说回来,晓乐失踪那晚,我师姐确实也投宿在那家客栈。”

“噗——”鹤重明捂嘴偷笑,“假设,我是说假设,真是你师姐掳走那些少年,你说她一个女孩子抓那么多男孩子是干嘛呀?”

“干嘛呀?”苍耳反映了半晌,“你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你....如此呜呜......”

“我说什么了吗,是你自己想歪了吧,你才污!”鹤重明向后仰去,正椅楼内石柱,一派潇洒,自成无赖。

“师姐,别打了,听我解释!”苍耳对着红白大喊,可局势正烈,二人自动忽略。

“对了,我还没说为何今日约你来这半个楼上楼呢。”鹤重明倚在石柱悠闲道,“我去长空亭找你前也没闲着,在东流波到处打听了有关血月期间少年失踪的事。你猜怎么着,两日前又有一少年失踪了,而那少年正是这半个楼上楼的伙计。”

“所以你才约我来这里?”苍耳猜测,“想必我师姐和那红中也是听到消息来此查探的,却撞个正着,横生误会。”

“不错,本想等吃过饭,去找掌柜打听一下,看否能问出什么线索。但现在吗,估计饭也吃不了喽....”

未等他说完,苍耳伸手拔出他腰间皂雕剑,作势要丢,他赶忙拦道:“这是干嘛!”

苍耳却道:“学你飞剑啊,你不就这么丢的吗?”

鹤重明目瞪口呆:“嗯?”

苍耳把剑归还:“总之阻止他们,若此处真有线索,她俩打成这样岂不打草惊蛇!”

“这还不简单!”鹤重明上前冲着红白二人道:“喂,两位神仙姐姐不必再打了,你们两位啊,一样漂亮!”

“滚!”激战中的红白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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