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狐狸也瞪着眼看他，不知鹤也如何打发这两个小童。谁知鹤也一扫二人，抬眼淡淡道:“取丹。”

小童面面相觑，太上仙君未曾提到他会来取丹，二人也不知是否确有此事，一面不敢怠慢了鹤也惹他不悦，一面又担心太上仙君责备下来。久了，左侧小童咬咬牙，向一侧退了半步，鞠身道：“皇子请。”小狐狸嘻嘻一笑，几步跟过去，又被一手拦下。

“这位仙君......”小童恰巧瞧见这位“仙君”垂在地上的几条尾巴，话到嘴边转了一圈，憋回去了。

青丘九尾白狐仅有两位，一位是青姌上仙，还有一位就是众人唾骂的臭狐狸，名风川。这只狐狸从青丘打到仙界，出言不逊，为人又轻浮，没大没小的，把仙界上上下下都招惹了一遍。众人碍于青姌上仙，不好动怒，也算是臭名远扬。

狐狸知道小童想什么，笑着拍了拍小童的肩：“我啊，我是鹤也小仙君带来的，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外头他也不放心，索性让我跟着罢。”狐狸化了原型，一跃上鹤也的肩，尾巴甩了甩，也搭了上去，“你看，我什么都不做，你若是信不过我，我闭着眼什么都不看，可放心了？”

小童哑然。鹤也略略侧头，小童与他目光接触，缩着头向后退了退，不敢多言。

看两人进去，小童合上门。风川扭头看了两眼，啧啧两声，阴阳怪气道：“仗势欺人的小东西，难不成仙家让进，狐狸就不让进吗？”

鹤也不理他，四处看了看。屋内瓶瓶罐罐乱堆一通，倒是像极了太上老君的性子。风川瞪着眼睛，嫌弃地嘁了一声：“这老头也不收拾收拾，比小爷狐狸洞还乱。”

“......下去。”

风川悻悻地“哦”了一声，从鹤也身上跳下去，晃着尾巴转了转，恢复了人形。他随手拿起一个瓶子仔细嗅了嗅，丢在一旁:“这么多，我怎么知道哪个是高阶丹药。”

鹤也依在门侧，绷着脸，不说话也不看他。风川以为他没听见，跳到他面前又说了一遍，鹤也这才悠悠开口:“靠窗内侧的金纹黑瓶，瓶口有封印。”

风川跑过去拿起小瓶晃了晃，丹药与瓷壁碰撞叮咚响，悦耳的很。他耐不住性子，想打开瓶口想看看这所谓惊出天雷的仙丹什么模样，谁知方打开瓶塞，一道金光猛地冲出来，在空中转了两圈，似是在寻找出路，最后朝着大门飞去。

这回鹤也反应极快，一把抓住那东西，想塞回瓶内，无奈那东西机灵的很，左右冲撞，就是不肯进去。

风川不知他做什么，自认为高阶丹药不过是比寻常丹药多了些灵性罢了，不足为奇，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怎么，鹤也仙君这是玩儿什么呢？”

鹤也手臂冒了几根青筋，看得出用劲极大。风川这才瞧出些不对劲，凑去问他:“塞不回去？”

鹤也:“嗯。”

狐狸嗅觉灵敏，忽然闻见什么气味儿，朝门口探了探，脸色一沉，低声说:“那老头儿回来了。”

闻言，鹤也脸色也随着一变。风川也乱了手脚，急得声音都带了哭腔，本是玩心作祟，没想到真的惹了麻烦。生来到大从未真正体会到“恐慌”，这时被一个老头吓了个半死，先前侃侃而谈的架势也没了。风川哭丧着脸，颤颤巍巍地问:“这可如何是好，那老头儿若是发现我动他的仙丹 ，我们岂不是要一同遭殃，大罚没有，小罚怕是免不了了，万一他小心眼跑去你父君那里告状，我们会不会被打入凡间做人？”

鹤也面不改色，手里攥着仙丹，风川看着更难过了:“别管它了，先想想我们被如何处置吧。”

话音刚落，仙丹从鹤也指缝中窜出来，像是顾忌太上老君，不敢向外冲，又在天上打了个转，转头冲着狐狸奔去。

“张嘴！”

听见鹤也的声音，风川乖乖张开嘴，下一刻，仙丹冲到他嗓子眼儿。仙丹还没尝出什么滋味，只觉得火辣辣的，有些烫喉咙，它在口中左右冲撞，狐狸担心它再跑出去，又不敢吐出来，一咬牙吞进去了。

仙丹在腹中同样不好受，小腹处一阵燥热，丹药在腹中翻滚，风川龇牙咧嘴，蜷在地上紧紧捂着腹部，好让自个儿好受一些。鹤也居高临下，两个人目光相触，风川却瞧见鹤也嘴角上扬，却不像是在笑。风川从未见他笑过，头一回见他如此，反倒惊了一惊，声音都打了颤：“我是不是要死了，怎么跑小爷我这儿来了？”

“认主。”鹤也顿了顿，一脚把狐狸踢到桌子下面，“气息收住，过两天再出来。”话毕，他似乎不放心，弯腰看了一眼风川，又道，“安分些，事情平息下来后回你的青丘去。”

第一次听鹤也讲这么多话，风川听得却迷迷糊糊，他从未见过鹤也如此，竟把他唬住了几分，只得乖乖点头。鹤也忽然扔了个东西过去，风川手忙脚乱的接住，摸着冰凉，腹中的滚烫竟好受了些。

“收好。”他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