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和狼的故事（二）（1/2）

“老余……”林继川面露焦急，抓着他的手使劲晃了晃，“说句话啊！”

余徙楚咳嗽着转醒。他现在难受得厉害，肺热一股股地上涌，身体却冷得出奇，胃中空空的火烧似的。他实在没力气说话，又不忍叫林继川失望，勉强睁开眼笑了笑:“说呗……你想听什么？”

林继川在他身边躺下来，向来强势的小男孩流露出难得的依赖。他用力缩进余徙楚怀里，两条瘦杆杆的手臂箍住他，鼻子像是梗住了，说话翁翁的:“说什么都好，我都想听。”

“哎，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余徙楚愣了愣，拍拍他的后脑勺，“差点忘了，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几辈子没被人叫做“小孩子”的林继川有些起鸡皮疙瘩，但看着余徙楚虚弱的样子，他叹了口气，没反驳对方。

余徙楚嗓子发干，呛着咳了几声。他的声音一贯如水，情绪高涨的时候似清泉，像现在懒懒无力的时候就像轻风拨皱湖面。他抱紧林继川，还真用哄小孩的方式拍着他的后背说，“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林继川点点头，认认真真地退开一些距离，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讲。

“讲……”余徙楚咳嗽了几声，“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有一只狐狸。”

以为余徙楚会讲出什么清新脱俗的故事，谁知一开头还是老套的“很久很久以前”。林继川不满地撇撇嘴，“其实也可以不在‘很久很久之前’。”

生了病的余徙楚乖乖的，虽然脑袋转得没有清醒时快，却还是努力思考着让自己跟上林继川的思路。半晌，余徙楚松开因冥思苦想而皱起的眉头，笑道，“你说得对，其实是‘此时此刻’。”

他改了口，重新说:“此时此刻，森林里有一只狐狸。他和一只小狼崽蜷在一个山洞里，正在睡觉。”

“就像我们这样吗？”林继川往他怀里蜷了蜷。

余徙楚想了想，摇摇头:“不像我们这样。狐狸身上毛多，尾巴蓬蓬的，和他一起睡很暖和，小狼崽睡得很香。”他顿了顿，问，“你觉得和我一起暖和吗？”

林继川感受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其实也挺暖和的。”

头突然疼起来。余徙楚拖着悠长的鼻音哼了一声，怕被孩子看出不适，故作生气地说:“你应该问我，‘为什么狐狸和狼会生活在一起’。”

林继川被他突如其来的小孩脾气弄得哭笑不得，只好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狐狸和狼会生活在一起？”

余徙楚闭着眼，不紧不慢地回答他:“因为狼崽失了父母，狼群没有愿意抚养他的大狼。”

“是狐狸救了他吗？”林继川眼睛亮亮的，竟还听起劲了。

余徙楚好久没说话。他的呼吸一点点变得悠长，就在林继川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余徙楚突然说:“狐狸觉得小狼过得不好，就自作聪明，把小狼崽偷了出来。”

“可他忘记了，自己只是一只狐狸。狼崽长大，要学会捕猎、学会狼的社交、学会撕咬战斗。狐狸只能教他如何抓田鼠，教他怎么钻树洞，怎么藏食物以躲过那些捡漏的秃鹰和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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