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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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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谁?!”我憋着哭腔,直直逼问。

“怎么,你的婢女没知会你么?”他扬眉带笑,望着泪眼婆娑的我,缓缓启齿。

怎么会没知会我!打我进这个院子的第一天起,貂儿就已经告诉我,这里是哪里,我又是被何人所救,可是,我不敢相信!搁谁都无法相信,我面前的这个极其温和的男子,长相与我父亲颇神似的男子,他居然是辅佐刘备取得江山,建立蜀汉的一代谋臣,杜甫诗里那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诸葛孔明!

“唉,”见我点头又摇头,一副坏了脑子的诡异模样,他无奈的长叹,“倒是你,让我充满好奇。”敛去了笑意的眸子,多了几分肃然,我不敢造次,喏喏的低下了头。他的那句“倒是你,让我充满好奇”似一把利刃,斩断我记忆的铜墙铁壁,重重地击在我心头,挥散不去。

盘问?试探?还是只是好奇?我的心不免又悬在胸腔。

“你叫什么?”他低下头,与我仅半尺之遥,我闻得到他广衣长袖上的淡淡熏香,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那种被庇护的错觉突生,我居然忘乎所以的白了他一眼,尽显顽皮,没好气地顶了他一句:“明知故问!”当然,我心里也是有几分把握的,毕竟我在这里大半月他没有将我怎么样,今天也不会因为我犟嘴而降罪,再说,他要是没有把我调查的清清楚楚能让我不明不白的安顿在这个院子里?

“呵,”他轻笑,不再盘问,手中捏着最后一层薄纱,伤口已在纱下若隐若现。

“你小心点啊!”我很怕疼的,而且照这个伤口来看方才浴水浸泡一定对它产生的影响,伤口周边的皮肤已经泛白了。“啊!”他突然扯下纱布,疼得我冒出杀猪宰羊般的嘶叫,大脑来不及思考,大不敬的话已飞出口:“有病啊,就不能……”“轻点”二字被他一眼瞪飞,吓得我惶惶掩口,死了死了!

“我能救你一次,可不敢保证能救你两次!”他严光凝聚,语气僵板,一改先前的温和,他见我眼角噙泪,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又软了声,“还有这阿瞒,以后不可再用。”

“可……”阿瞒是我阿公给我取的呀,这是我与阿公之间唯一的联系,如今我们时空远隔,我想用着留个念想。我委屈又难过的摇着头,心里有千般话堵在嘴前,一个字也倒不出来。

“可想好别的名儿了?”他拨开我额前的碎发,替我轻拢被襟。“嗯,我还有一个爸爸取的大名,叫甄婼儿。”

“爸爸?”听到这个词,他疑惑的目光锁在我的脸上,我自知祸从口出,立时缄默不语,他也不再逼问,但明显心不在焉,给我上药也没个轻重,遭殃的自然还是我这个可怜虫。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终于不满的抗议:“不准你上药!”我瞪圆了眼,怒目而视,仿佛是一稚子在与一溺爱她的长者发小脾气,全然不是一未明身份的女性与一高高在上的军师应有的对称关系。

他也不再坚持,起身,转过屏风,竟真的走了?!我瞠目结舌!不一会儿,貂儿进来,“姑娘,奴婢给您上药。”我点头默许,思绪却随着那抹背影一个出了门。

“姑娘,瞧你,头发还湿着呢!”貂儿拿过软纱笼起我的湿发,纤指相扣勒紧,一捋而下,软纱湿了个透,她扔了这片,侧身从架子上又取了一片,我随着她拨弄我的头发,发了半响的呆。只感怀天地之间,造物者之无穷尽也,满脑子都是诸葛孔明的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种奇妙而又惊悚的感觉萦绕心间,他到底和我有什么什么千丝万缕的牵连?忽然,心里冒出一个大胆且荒诞的想法:莫不是他就是我的父亲?我都能来到这儿,那呕心沥血考古的他说不准也会……若如此,那么我的妈妈会不会就是诸葛的妻子?啊!我被自己的猜想吓得怔住,但又充满惊喜。如果,如果我能见到诸葛的妻子,不就能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吗,到时候,到时候说不准就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回家!真真是喜的我眉开眼笑!

“姑娘,你,你,”貂儿见我一会捂嘴惊呼,一会儿神色郁然,一会儿又眼神熠熠,以为我得了魔怔,吓得小脸青红一片,我却顾不着她少见多怪的模样,裂着嘴巴巴的问她:“军师去哪里啦?军师住在哪里?啊,还有军师的老婆,啊,不是,夫人!夫人在哪里?”

“嗤——”貂儿掩面伏身,笑的乱颤,我不明所以,一脸懵懂。“姑娘,你方才那小嘴一努一努的,怎地那么多话噼里啪啦就跑出来了,奴婢前日看了小猴耍杂,吃枣吐核,就跟您适才一个样,哎呀,真真是笑疼了奴婢的肚子了。”

哈?我看着这貂儿捧着肚子沿着床边笑倒在地,回味着她说的……什么?猴子,这丫头原来在笑我像个猴子!要不是我胳膊绑着绷带,行动不便,我定是要坐了地上与她闹上一闹的。

“哼,我看你啊,就是没见识,小猴吐核算什么,我还见过上天入地的齐天大圣呢!”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嘴上花点功夫把亏讨回来我是在行的很。

“唉呀,奴婢不笑就是了,还请见多识广的姑娘莫要与奴婢一般见识,”貂儿掀起袖子揩了眼角笑出的泪花,“军师估摸着是营地了,奴婢也不清楚。”

也是,据说这位谋臣为兴复汉室鞠躬尽瘁,这深更半夜的不去勘察军情什么的,怎么体现他死而后已的忠心呢。我小心的嘬着貂儿递过来的姜汤,这味道真是……一言难尽。

“外面的人都在传子龙将军从周瑜大都督手里夺了南郡。”貂儿试着水,绞着帕,有意无意的和我搭着讪,我本不想理她,但一想子龙,赵子龙唉,啧啧,一股恶作剧的鬼怪想法窜了出来,嘿嘿,“我怎么听说,赵将军好像还受了伤?”我满口胡编,偷偷拿眼斜瞄貂儿,她手一抖,帕子“啪嗒”溅入架子盆里,被我一眼瞟见,心里暗暗发喜,谁让这个小蹄子刚刚笑我来着,现世报哦。

“不,不会的,”貂儿重又撩起帕子,绞干了递与我,眼睑低垂,口里喏濡,没了生气。

哎呦,这丫头真不经骗,好没意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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