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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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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雨撩起眼皮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就听见苏崇光道:“多谢阿昀鼎力相助。”

竹清:“......”这就鼎力?鼎个鬼力!

四个人鬼鬼祟祟,哦不,大大方方地开了门,正要推门而入。

老白却在最后一刻迟疑道:“先生,这里面,会不会有暗器?”

这殿内四处都是机关暗器,没有反而奇怪。

苏崇光想了想说:“正常来说,没有。”

老白重复道:“正常来说?”

林晚雨道:“就好比,你家外围已经到处是机关了,人没有走到深处就已经被重重机关困住了,还有必要在最机密的地方,弄这么复杂的机关暗器吗?这里的人除了这个落锁的人,也没人敢进这里,设不设机关,反而没有那么必要了。”

好像,勉勉强强能接受这个理论。

竹清只听到“没有暗器”,自动忽略掉了前面假设前提,“正常来说”,大摇大摆地迈步而入。

“小心——”苏崇光话音未落,竹清脚刚沾地,几发利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苏崇光一把抓出他,千钧一发之际,反脚一勾,将门带了起来。

利箭,齐刷刷钉在了门板上。

竹清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道:“不是说没有暗器?”

林晚雨戳穿他:“你哪只眼睛听到说没有暗器?”

“两只眼睛....等等....哪只眼睛?听到?公子,你是拐着弯儿说我没有耳朵,骂我聋吗?我提出抗议,能不人身攻击吗?”竹清被人说耳朵聋奋起反抗。

即使是他主子,他也很是不满。

老白解释:“先生说的是,正常来说。”

竹清明知故问:“眼下是不正常来说?”

林晚雨道:“嗯,这里处处是机关,这里没有,反而不正常,就像写了个大大的欢迎光临,总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猜这里面机关不会太多。一来这门锁着门,开门进去的瞬间就会万箭穿心,根本没有往里走的机会。所以,里面不会有了,开门,放心往里走吧。”

竹清粗粗数了数钉在门板上的箭,足足一百发!这么大手笔,这主人人是以为同时有一百人会来这鬼地方吗?这么多箭齐射出来,即使没有百发百中,也足以杀了入侵之人。

竹清数完箭,跟上苏崇光的步子:“先生,你这身手,不练练拳脚功夫可惜了。反应比我都快,要不是你抓着我,我就万箭穿心了。”

苏崇光直言不讳:“某人一天不闯祸就浑身难受,我若不反应快,他估计身上没块好肉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剩下的三人心照不宣,都知道说的谁。

林晚雨扁扁嘴:“喂喂喂,不要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说我,说清楚了,谁爱闯祸?!”

苏崇光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唔,为了保护阿昀,竹清愿意教我一二的话,我自然欣然同意的。”

林晚雨阻止:“我不同意!理论知识上已经不占优势了,你还学那些干什么?跟我打架吗?竹清你不许教他。”

林晚雨气鼓鼓的样子,像只恼怒的小猫,苏崇光倏地一笑:“那且让老白委屈一下了,让老白教我好了。不过,要老白教我功夫就不能叫老白了,得叫白师父。”

老白不想占人便宜,更多的是觉得这个称呼像个江湖骗子,婉言拒绝。

四个人吵吵闹闹间,已经走进了这山洞深处。

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书架在沿着山洞环开,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典籍名录。

进门正中央,摆着一张书案,四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书案上。

“哎哟,天呐,你们来看,这画怎么像公子啊?这儿还有先生呢。”

竹清抱着长矛,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不是戳到这儿,就是杵到那儿,老白将他赶到了书架那边去了,结果那人就不小心弄倒了一排书册,书册里夹的纸掉落了出来,捡起来一看,别说,还真是熟人。

“这好像是公子小时候的画像吧?”

竹清举着画像对比着看:瞅瞅画像,再瞅瞅林晚雨,试图从中找出相似之处。

虽然林晚雨长变了不少,但画像又未必精确画出了他当时的样子,乍一看很像,对比着看,就越发会找到两者之间的相同而非不同,最后就是越看越像,竹清得出结论:“这跟公子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

林晚雨大致扫了一眼,这画还是一言难尽,没有刻画出他半分风骨,难为他们能认出来,于是他开始诋毁画作:“这哪像我?我眼神没有这么木!我腿也没有这么短!我当时没有这么矮!”

“小时候?公子现在年纪也不大!”老白凑过去,抓起来一看:“唔,真是小时候,这也就五六岁?”

“公子这是在干嘛?”老白竹清两个人讨论起来。

画像里林晚雨踮起脚尖趴在一个无人的摊面上。

画得相当简略,只画了林晚雨和那小摊面,小摊的老板没画,卖什么的也没画。

听到说是五六岁时的林晚雨,苏崇光生出些兴趣,飘过去看了一眼,道:“阿昀大概从小吃太多甜食,不好好吃饭,所以长不高,需要踮脚。”

林晚雨没注意到画中的自己踮没踮脚,眼神瞟过一看,还真是!这家店是他每天都会揣着林济卿给他的两个铜板,去这里买糖葫芦。小摊子很高,他每次都要踮起脚指着串得比较大的糖葫芦,对老板说:“我要这个,别给我拿错了。”光说不管用,还得目不转睛地盯着。

难为他看得仔细,林晚雨觉得这简直是黑历史,夺过书,匆匆地翻了过去。

事实上这一沓纸里,大多都是关于林晚雨家的画像和记录,内容之详尽,宛如一本传记。

小时候的林晚雨,是很珍贵的回忆,怕被林晚雨毁了,苏崇光默默收了起来。

没有参与过他独自成长的那十年,竟意外有了可以细细去回忆了解的机会。

这些记录林晚雨一家的册子里,参杂了一张苏崇光的画像,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问号。

看样子,大约是林晚雨刚去悯星山那段时间。

苏崇光收好册子,转去别处。

在一个落了厚厚一层灰的柜子上,翻到一本手帐,粗略翻看一看,记录的多是关于林少阳的秘密。

从内容来看,应该是苏易年的手帐。

这大概是让他招致杀生之祸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受什么政绩突出所累。

心里有什么东西蔓延开,从心脏钻出,爬满全身每个毛细血管,苏崇光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林晚雨背着手,在屋里来回逡巡,结果又看到了一只落锁的箱子:“师兄,你来帮我开一下这个箱子。”

苏崇光握着手帐在抖,仿佛什么都听不见。

“师兄?师兄?”林晚雨又叫了两声。

苏崇光倏地回神,敛了情绪,将手帐一并收好,朝林晚雨走去。

林晚雨找到这本锁在箱子里的,是一本是《用药记录》,内容与名字没有出入,大都是各种药材功效与禁忌。

林晚雨看不懂这些药材之间的关联,又朝苏崇光喊:“师兄,你看看这个!”

苏崇光接过那本册子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他又着急地往后翻了几页,越看眉头拧得越紧。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晚雨猜想这里面肯定有蹊跷,难道是苏崇光都看不懂的方子:“怎么?师兄也看不出?”

可苏崇光那么熟悉药草,是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的,除非,这不是普通的药方,不是救人的,而是害人的。

“方子是不是有古怪?”林晚雨又问。

“嗯。”这次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这方子,是蛊毒!”

林晚雨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什么?你是说......”

苏崇光合上方子,沉色道:“我在给郭之远诊断的时候,发现他体内有异常,且积压时间得有三十多年了,但我对蛊毒知之甚少,加上他毒入骨髓,融进了血骨之中,所以我无论怎么摸脉相都查不出病因。如今想来,大概是中了蛊毒。”

他说大概,基本就是确定无疑的事儿,林晚雨忽然想明白了所有事:“也就是,原来郭之远这么多年,一直寻丹问药,是因为这个......”

苏崇光又道:“恐怕不止,这上面的方子,还有一些是近些年爆发的瘟疫的纪录,以及如何培育瘟疫的法子。这个地方的人,我猜,恐怕跟不是什么蚩尤族后裔,只是这个什么的九黎之王弄出来的哄人的鬼把戏。最后害人害己,将这些人作为瘟疫的传染源,在他们身上不断实验,最后控制不住,所以他们才千方百计找焚香。但没用,这病,他们都是病原体,治不好的。”

“如你所说,这地方,留不得了师兄!这里兵器、盔甲、甚至还有无法估量的病原体。我们把需要的东西带走,最后毁了这里,用除后患。”

这一次,苏崇光没有再阻止林晚雨,而是问:这病,暂时是死不了人的,但......打算怎么办?”

林晚雨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火除万物,只是简单地毁了这里,恐怕瘟疫会扩散出去,一把火烧了这里吧。”

林晚雨又道:“那师兄你会不会因此良心永受折磨?”

“恐怕会。”

“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只是个普通人,成不了救世主。

本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照亮别人的一束光,但怕只怕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等苏崇光他们打劫完这里的虽有能治林少阳死罪的证据,准备去将制造混乱了。

结果不出意外地,与虎皮面具人不期而遇。

“大医师,我真是小瞧了你。本事不小,逃出来也就算了,还能找到这地方来。”

虎皮面具人看了看他们一个两个手里抱着很多书,道:“哟,收获不小。可惜,有命看见,没命带出去了。”

苏崇光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与他对峙:“你不会杀我们。”

虎皮面具人突然大笑:“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就凭这个!”

苏崇光手掏出一颗药丸,手指间轻轻一捻。

虎皮面具人先是闻到薄荷香,接着嗅出了里面木菊花的味道,他忙捂住了口鼻,早已来不及了,当即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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